01.
由于最近昼夜温差太大,加上流感盛行,很不幸的,我得了重感冒…由于家离学校太远,而且耽误学习,最后我只能等病好一些了就回学校继续学习。
只是每天都带着口罩而已……
……
我该不该庆幸因为这一场长达一周半的感冒呢?
我看着手里的情书,我想起了早上犹犹豫豫把信件塞进我储物柜的川西太一…莫非我的暗恋要结束了?
02.
川西太一很慌,因为最近学校花坛的花都开了,而这对感觉花粉过敏的他带来了一定的麻烦。
打喷嚏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但因为过于突然他没有调转方向…他对着同级的一个女生打了喷嚏,他在那一瞬间石化了。
那女生戴着口罩,只看得见紧蹙着的眉毛和看起来带着恼怒的眼睛。
他好像干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
她胳膊动了动,从制服口袋里摸出一个独立包装的医用口罩,塞给他后就走了。
刚从石化状态缓过来的川西太一手里多了一个口罩,他甚至没有说抱歉或者谢谢中的任何一个…
糟糕了。
03.
我有点犹豫。我在犹豫是要直接把这封粉色的信封裱起来还是拆开看看再说…
完全沉浸在暗恋的人给自己塞情书的喜悦中的我完全没有意识到我们几乎没有交集…
“你看起来很有精神哦。”桃宫在吃午饭的时候说,这让走神已久的我回过神。
尝了尝保温壶里的白粥,“啊…也没有吧。”我虽然是这么说,但微微上扬的嘴角恰恰说明了我在说谎。
桃宫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关心起我来“你已经病了一星期了哦,不请假出去看看吗?”
吹凉了勺子里的白粥,我才缓缓喝下一口“说的也是…那我明天请下假吧。”
“真会请,明天的社团活动要教那几个完全没接触过乐器的新成员看谱呢,居然把任务都推到我和音叶身上。”桃宫嗔怪了我一句。
经过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明天要搞教学活动,作为轻音部的最不可少的吉他手,给初来乍到的新人指点迷津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我在生病欸——”
“不管不管。”桃宫把视线又挪向了其他地方,不再理会我说什么。
午饭结束后,我们在庭院又聊了一会。
“隔壁班的村上说往我柜子里塞了东西,不过我没找到…”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村上最近似乎在追求桃宫,不过桃宫完全看不上他呢。
“我猜也知道是什么。不过我的柜子出现的不是情书,而是一封用牛皮纸信封封好的信,上面有你的名字。”她顿了顿“我们换了柜子上面的姓名还没换里面的东西和钥匙呢。”
欸?
04.
我怀疑感冒让我本就不灵活的脑子锈上加锈了。
我怎么把和桃宫换柜子的事情给忘记了!!
也就是说……
再一次被自己不聪明的脑袋所折服…
05.
川西太一很纠结,距离把道歉信塞进对方的储物柜已经过去了两天。而对方没有丝毫动静。
倒也不是一定要对方原谅…只是他内心有点小失望…而这种失望从何而来他也不清楚,就是觉得没有动静而感到不安。
提出道歉信建议的天童觉见川西太一依旧是惴惴不安的状态,所以他就多问了一嘴。
“没有塞错柜子吗?”他问。
川西太一想起两周前在走廊听见对方和朋友说要换柜子的事情,走到对方原本的柜子的位置只看见了桃宫的姓名贴。
所以他把朋友交付给他帮忙塞的情书放了进去。而自己则是把道歉信塞进了贴有她姓名贴字样的柜子。
回忆了一下细节,他更觉得疑惑了。分明没有搞错啊。
难道信里面自做多情的内容让她感到不开心了吗…
06.
拿着请假条在走廊上晃荡的时候正巧碰到了要去家政课教室的川西太一和村上。
我应激似的想起那两封信,然后就脚底抹油的跑掉了。
留下疑惑的川西和村上大眼瞪小眼。
07.
我看着吊瓶里慢慢下降的液面,我颇为内疚的想起自己的自恋……简直想要回去扇自己两巴掌!
还好没有把这个自恋的结论告诉桃宫…不然又要被笑话了…
现在关键的是要把村上的情书还给桃宫,虽然桃宫知道这封情书在我这,但她没有很在意,大概是因为不管情书有没有送到她手上她的答案都会是拒绝。
至于川西太一那一封信,我还没有拆开信封,桃宫也没有。
一开始听她说我还以为她已经拆开了信,不过把信拿到手的时候才发现是在牛皮信封的表面就写了我的名字。
那这封信大概是和好感啊喜欢啊无缘了。
我很疑惑他为什么会给我写信因为我们确实没有什么接触,只是经常在走廊上遇到啦,非要说的话…是我给的那一个口罩?
顺带一提,和他遇到的时候我都会偷偷的瞟他一眼,因为不敢太光明正大的盯着他看啦…在走廊上的话我还会依靠窗户的反光悄悄盯着他…
虽然这是可能会让他感到不适应的一种恶劣行径…但是和他那双吊眼对视上的时候我就什么都忘掉了…实在是太犯规了啊啊啊!
怎么会有人的眼睛这么好看呀。
过滤掉诸如此类的彩虹屁,我几乎找不出我们的交集点在哪。
哎呀,早知道就把信带上了,好想看啊。
08.
大病初愈,我头痛欲裂。
不只是心理上的还有生理上的。
我看着原本整洁的放着村上的情书以及川西的信的抽屉被人乱翻了一通。乱糟糟的像是着急忙慌的把东西随便塞了进去。
桃宫只比我晚来一点点,看到我愣在课桌前就凑过来看,然后她发出了一声惊呼。
“昨天还好好的。”她皱着眉回忆起昨天。
我蹲下慢慢收拾抽屉里的东西,课本试卷什么的都没少,唯独少了那封不属于我的情书还有本给由我打开的那封来自喜欢的人的信。
我有些腿软,桃宫眼疾手快的扶着我站起来,“没事的,班里有监控。”
桃宫见我没太大反应,只是轻飘飘的微哽着嗓音说“我搞砸了。”
桃宫不明所以,“你是说那封信丢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止。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我也不好再继续发作情绪。忍着头痛上了一上午的课,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我如释重负的把头搁在桌面上。
好困好困。
我不想吃白粥了…
09.
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悠扬的旋律开始响起,似乎是我记忆里被掩埋被遗忘的一部分。当梦进行到关键时刻时我突然醒了。
桃宫在我旁边的位置默不作声的在啃面包,看见我动了动才缓了口气,“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我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颈,隐隐察觉脑袋还在隐隐作痛。
桃宫抬头看了眼钟表“半个小时吧,刚刚有人找你来着。”
我有点疑惑,毕竟我在学校除了桃宫没有其他玩的熟的人了。
桃宫思考了一下,“好像是之前初中和我同班的…吊眼棕头发…叫……川西太一吧好像?”
啊。
10.
我忽然想起来我和川西太一的其中一次交集,不过那是我们都在初中部的时候的事情了。
我因为要处理社团的一些准备工作错过了食堂的供饭时间。饿着肚子的同时还上了节体育课,虽然运动量不大,但是对于我这样的弱身板还是造成了一定影响。
然后我就低血糖晕倒了。
这对我来说是一件极其尴尬的事情。可如果我倒在我没人的地方我将会不知道晕多久甚至死掉…
所以我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我倒在川西太一的怀里……虽然很尴尬!但是我同样高兴于和川西太一产生了交集。
可是他应该也感到很尴尬才是…
昏倒前我看见的正是川西太一那双极具诱惑力的吊眼…忽然感觉死而无憾了(?)
具体的事情我不知道,醒了之后陪着我的是桃宫还有保健室的负责老师。
“你是不是又没吃饭。”桃宫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
我蠕动了下嘴唇发现我说不太出话,然后桃宫把水杯递给我。
“你以后不准不吃饭了听到了没。不管你忙不忙都和我去吃饭,不许推脱。”她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毕竟是为了我好,我自然是答应了的。
对于我晕倒的记忆我好像只剩下那一双绿瞳孔的吊眼,那双带着惊愕的眼睛…
桃宫是在我已经躺在保健室才匆匆赶过来的,具体的事她也不大清楚。醒了之后我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但见到川西太一的时候我总会觉得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
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川西太一就有了一定的好感。
后续在走廊上碰见他,他都会对我露出一个微笑。我不知道那个微笑是不是我自作多情幻想出来的,可我依旧被他所吸引。
喜欢是件简单的小事,可能会因为对方某一个吸引人的瞬间,或是某一个回眸,或是某次不经意的帮助…就会产生喜欢。
喜欢优秀的川西太一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吧?
拥有188.3的身高,在一众男高里脱颖而出,优秀的长相尤其是那一双诱人的吊眼…最重要的是乐于助人啊!第一反应是抱起我送到医务室而不是嫌尴尬把我丢下…
如果…如果可以和他更近一步就好了。
11.
班主任给我多请了几天假,因为我得流感隐隐有加重的迹象,而且上次打完点滴好了一点又开始恶化。
妈妈也从外地赶回来带我去看病,然后在医院住了几天。
头疼的症状在慢慢减缓,我忽然很想回社团活动室看看新成员们和桃宫她们磨合的怎么样…我可是最不可或缺的吉他手!
偶尔会充当主唱。但因为我唱的也没有特别好加上不太爱出风头,所以主唱更多时候是贝斯手桃宫。(虽然桃宫总是推我当主唱,但是我实在是觉得自己唱的很烂!)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个午觉,我的耳机里还在循环播放我们将要在学园祭上表演的曲目。
活力四射的音乐忽的变了调,换成了轻柔舒缓的节奏。尚未进入梦境的我猜是妈妈看到后觉得我听那样的音乐会影响睡眠质量…
我恍然回神,发现自己好像魂穿了一名观众,在学园祭的舞台上是我还有桃宫她们在准备演奏。
身边是曾经见过的濑见学长,周围人声嘈杂,大家都异常兴奋,都期待着灯光亮起后是怎么样的节奏。
前奏响起后,我紧张的捏了把汗…这一场是我第一次在大型演出作为吉他手兼主唱上台,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唱错的地方很多,我就不愿再继续揽下主唱的工作了。虽然桃宫和别人都说我唱的已经很不错了,可我依旧无法越过那道坎。
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连犯错,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继续像从前一样自信的唱出歌词。只要手里的吉他没错音就好,那样就足够好了。
梦里坐在观众席上的“我”在看见台上弹着吉他的人晃了神。视线和她短暂撞上的那一刻,“我”听见心跳如擂鼓般噪杂。深吸一口气发现也没能冷静下来。
啊。
不会吧。
12.
我揉了揉疼痛已经缓解了的头,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妈妈来询问我情况如何,得到我正向的回答之后她的表情也松了松。
医生看着化验单点点头“大概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去之后多注意饮食,还有多运动,别不吃饭……”
刚刚做的梦我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印象,我也没有太在意了。
我还没找回那两封信,面对村上还有川西我都十分心虚。我该如何解释我不小心弄丢了那两封信呢。
13.
“信?你是说村上的那封情书吗?”桃宫不解的看着刚回学校却一脸着急的我。
我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她露出了了然的神情“那封信村上已经亲手交给我了,一开始果然是在你那吧?”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说出自己自恋的事实那当然不可能。“我…我以为是给我的啦…没换柜子的钥匙和里面的东西我还以为那是我的柜子呢。”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给不给我都一样啦。”桃宫安慰我道。“你平安回来就好。”
她忽然正了正神色“当时翻了你桌子的也是村上,他拿走了两封信,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狠狠地教育他了,他本意只是为了那一封没太大意义的情书还有那一封川西的信对吧?我已经让村上晚些来找你道歉了,简直不可理喻。”
情书危机已经解除,不过本该属于我的那封来自川西的信却不翼而飞。
那可是川西给我的!
我欲哭无泪,就连想哭也找不到地方哭…
看到我欲哭无泪的表情桃宫又揶揄的笑笑“川西这几天老来找你,课间偶尔会来,但更多的是从门前路过看看你的座位。”
我颇受惊吓的倒吸一口气。
“就连社团活动室也来过了,我不明白他居然连你什么社团也知道。”
我有些紧张。
我回忆起昨天的梦,不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是川西视角的去年学园祭的轻音部的节目。
梦里我很清楚的是,当音乐响起“我”的视角永远只有我。
而且只一封道歉信他没有必要到处找我(因为我思考了一圈只觉得他会因为对着我打了喷嚏这件小事而给我道歉),就算是口头道歉或是不道歉我也觉得无所谓,可他却坚持着要找我。
我却总是有意的无意的在躲着他。我到底错过了多少能够和他交谈的机会!!
桃宫的视线看向窗外的走廊,然后她揶揄的笑笑,然后示意我回头看看。
是川西太一……还有那一封不翼而飞的道歉信。
14.
我不知道我是怀着什么心情走到了川西太一的面前。我知道他很高,但直到我真正的走到他面前,扬起头看着那一双令我着迷的吊眼时我才发觉,川西太一真的很高…
脖子好酸……
我只看了他一眼就别过了视线看向窗外,我已经看见了他通红的耳尖,这就足够了。
他似乎察觉到我因为他太高而不愿意一直盯着他看,他有些窘迫的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
川西太一把那封眼熟的,写有我名字的道歉信递到我跟前,他神色紧张,讪讪的叫了我一声然后开口“我…还是觉得当面和你说比较好。”
嗯嗯,我知道。不就是道歉而已吗,倒也不用这么隆重。
“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可以吗…”
可以啊可以,不就是接受道歉……嗯?
我震惊的看向他那双紧张但真诚的眼睛。我清楚的知道我现在没在做梦,可是可是…
川西太一徐徐开口“我知道你或许觉得有些突然,可我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他的脸颊红了起来“我从国中开始就注意到你了,比你低血糖那一次还要早一些……”
16.
川西太一国二时某天无意间路过了音乐教室,没有关紧的门让里面断断续续的歌声还有音乐声飘了出来。
川西太一走到门前,发现是自己隔壁班的同学。
少女轻巧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就连伴随着歌声一同的吉他声也弱了几分。
他忽然觉得心跳声似乎大了一点,速度也快了几分。他为了不打扰对方就迅速跑走了,可那样的声音一直一直都萦绕在他的心头,令他久久不能忘怀。
低血糖晕倒那天,他眼疾手快的把脱力的我揽进怀里,为了避免更多的人围观堵住路,他俯下身子把我的胳膊架在他脖子上,然后打横抱起不到两分钟就到了医务室。
川西太一认为我会厌恶这样出格的他,恰恰相反,我正是因为这次交集而对他产生了喜欢。
他因为担心我再次因为低血糖晕倒摔在地上导致二次受伤,所以在他能力所及范围他都会悄悄的关注我。
每当我们视线交汇的时候他都会对我笑笑。对此川西太一表示他是故意的。
从来都不是我的自作多情。
这样或许会给对方觉得不适的小习惯一直持续到高中。高一那年的学园祭是川西一直期待着的,因为吉他和歌声而对我产生好感的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在台上大展身手的我。
在初中部的时候因为队里有弹吉他的前辈的缘故(后来转学走了),我一直都是替补。国三那年却因为队里的成员出现矛盾,三个人都不愿意上台,桃宫和我对此都毫无办法。
明明是十分完美的一次演出,可当川西太一听见我因此不愿再承担主唱一职时又感到担忧。
川西太一也不是什么很迟钝的人。在走廊察觉到对方因对视而产生害羞的小情绪时他就猜到我大概对他也是同样的心情。
所以早就策划着要告白了。
17.
他说了许多,那都是我不曾了解到的另一个视角的理解。
对于打喷嚏那件事,他还是郑重的道了歉,即便现在我心里的重点早就不是这个了。
“你当时带着口罩,还低着头我一下子没认出你…可是你把口罩塞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种感觉…”
“你独一份。”
我抽走那一封大概除了道歉还有告白的信封,然后另一只手握住了他发烫的手。
“那…请多多指教吧。”
我们的手紧紧相贴,亲昵的交织在一起,紧紧相连,仿佛彼此的心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请多指教!”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