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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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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咱们的广播部门,啊,卧虎藏龙,”老台长接着说,“全国十多家电视台里,唯一一位打入海选的电台主持人,就出现在咱们台,啊,就是左翌杰同志——”

此话一出,肃穆的会议室顿时满座哗然,甚至有人控制不住地破了音,“谁——?”短短一个字,充分表现出了他的不可置信,也反应出了左翌杰同志平日在同事们心中的业务水平。不信你看,连左翌杰自己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深藏不露啊。”旁边的小李酸溜溜地低声道,看他的眼神不复以往的友好。

左翌杰暗自叹了口气,也转头看着他,“还是没藏好。”

小李正要冷笑,又听左翌杰道,“李哥,咱俩比赛前是不是跟说过‘苟富贵勿相忘’来着?”

小李愣了愣,说过吗?

左翌杰扭开脸,像是自言自语道:“估计你也不记得了。”

“记得啊”机智如小李立马道,“当然记得了!”看他的眼神里又重新恢复了友好,“我不是说了嘛,”小李偷偷撞了撞他的肩膀,“要是我出圈了肯定也不会忘了你的,咱俩谁跟谁啊?你忘了一开始你不想参赛,还是我一直劝你试一试试一试......”

左翌杰有点想笑,但忍住了,心说你这脑子玩儿得过谁啊!

领导还在给这次比赛上价值,“能有这样优异的成绩,啊,说明咱们广播部门平时管理非常到位,啊,站位很高,主持人的水平都在平均线之上。”

在周遭人义愤填膺的眼神中,小李听得一脸认真,同时频频点头表示认同。

散会后,在一片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左翌杰绕过虚假的客套拐去天台抽烟。拿出手机,盯着联系人里的“宋颉”俩字儿有些犹豫。

他也觉得以他海选时的表现来说就这么入围了实在说不过去,这小子高低是个导演,不会是他......

应该不会吧?一面之交而已......

也不好说,毕竟你刚比完他就说了什么“以后大概要经常见面了”的话,而且还总夸你声音好听......

可那小子瞅着挺正经一人啊?

艹,正经个屁!正经还能出现让你出现在入围名单里?

扒拉着手机犹豫了半天,左翌杰终于狠狠吐了烟头心一横,“去他妈的!问吧!”然后迅速点开宋颉的对话框发了个“在吗”过去。

消息刚发出去,还没等他酝酿好下一句,宋颉直接打了语音过来了。

卧槽,左翌杰吓了一跳,手机从手里一滑掉了出去。多冒昧啊这人!

“喂?”左翌杰从地上捡起手机,有些尴尬地接起电话。

“我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了,电话说吧,我手边有点活儿,打字不太方便。”宋颉语气温和。

“哦哦......害我也没什么要紧事儿,你要忙就先——”

“海选结果通知你们了是吧?”宋颉直接打断了他,“你是不是想问这事儿啊?”

“我艹......”左翌杰骂了句脏话,通常在不熟的人面前他是不怎么说脏话的,但这回他没忍住,“你怎么跟开了天眼似的?”

宋颉笑了笑,“问吧,你想问点儿什么?对比赛结果不满意?”

“不是不满意,是太诡异。”左翌杰重新点了根烟,“我能问问这名单是怎么把我给混进去的么?”

“我当时就跟你说了啊,你表现得很好,入选是很正常的事儿,而且入选的人里你不是分最低的。”宋颉平淡道。

“您确定没记错人吗?我是50号选手左翌杰。”

“我......”宋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调侃道,“看不出来你这么没自信啊?你看着挺狂一人。”

“胡说,”左翌杰矢口否认,“从小我就是那种看着很谦逊的咸鱼。再说本来也不是抱着自信心去的,纯粹是领导的指示没法儿拒绝。这两天我同事们挤破脑袋准备比赛的时候我都网吧混着呢,没准儿等你们节目播出了全得在下面儿刷黑贴,说你们比赛有内幕什么的。”

“哈哈——”似乎被他逗乐了。宋颉哈哈笑着,耐心地解释道:“内幕确实有,但不是你。”

“虽然有一些暗箱操作,但也不可能全是操作嘛,到底是个节目,还是得有看点。你那天那首诗就挺有看点的。”宋颉道。

“......”左翌杰默了,一群黑了心的,合着是让我去电视上丢人现眼呐?他比赛的时候完全没想过会入围,张口就胡说八道,压根没考虑万一入选了会是怎样一个壮烈的场面。

“当然还有其他原因,你反应很快,知道找镜头,语言组织能力也很好。临场应变能力和胆量也是衡量一个主持人是否合格的标准之一,这几点你都做得挺好的。你觉得你表现得不够好,是因为你没看到之前进去的人都是什么样的......”说着宋颉顿了顿,语气中忽然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算了,等回头节目播出来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让你那几个同事也看开点儿吧,努力确实很重要,但有些人天生不适合干这行。”

行,小马尾这有条不紊、头头是道的一大段话也算成功抚慰了他惶恐不安的心,甚至产生了“没准儿自己真挺优秀呢?”的错觉。

“我解释清楚了吗?”宋颉笑问,“这回还觉得诡异吗?”

“清楚了,”左翌杰也放松地笑了笑,“我还以为——”话到嘴边,他猛地刹住了。左翌杰无语地闭了闭眼,艹,这么早放松做什么!

“嗯?以为什么?”宋颉问。

就在左翌杰紧急组织语言的时候宋颉也反应过来了,瞬间哑然,而后失笑,“以为我暗箱操作,要潜规则你?”

“哎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左翌杰想苍白地解释一下,但宋颉下一句却把话题往出人意料的方向带了过去。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宋颉问,语气说不上是戏谑、暧昧、还是勾引,反正感觉啥都有,就是没有一点儿被戳穿的尴尬和不好意思。他这么坦荡,左翌杰就真不知道怎么接了,你看看你这是人能接上的话吗?

回答明显吧,显得他挺自恋,而且有种他也心思不纯的错觉。他对小马尾实在没这个意思,所以不能让他有这种可怕的错觉。回答不明显吧,显得他挺装逼的,因为明明就很明显。

最后左翌杰思来想去,决定跳过这些步骤直接劝退算了,“你忘了?我家有娇妻。”

“男的女的?”宋颉的回答依然不在左翌杰的预料范围内,

“废话,”左翌杰皱了皱眉,“咱坚决鄙视形婚骗婚那一套啊。”可能学导演的思维都是这么跳跃吧,他都已经开始习惯这种聊法了。

“哦,”宋颉的语气倒也听不出有什么,只继续跳跃道:“过两天我也回A市了,到时候一起喝点儿?把你对象也带上。”

“到时候再看吧,我对象就不去了。”左翌杰拍了拍身上的烟灰,准备回休息室。

“舍不得给人看?”宋颉道。

“我至于么?”左翌杰笑了笑。

“哦——”宋颉了然地拖长了语调,“那就是没出柜?”

一句话又给左翌杰干沉默了。虽然早就看出来丫是个敏锐且城府很深的人,但这他妈也太敏锐了。

“挂了啊。”左翌杰直接道。

“嗯,回头聊。”宋颉的声音带着得逞后的笑意。

本次主持人大赛的入选除了一波烂人缘并没有让左翌杰收获任何物质或精神上的奖励,不过鉴于他这人平时就心大又不计较,在同事中向来人缘不错,风头过去后一切便又恢复如常。

在单位他还是那么佛,还是那摆,下了班儿他还是偶尔拉赞助、偶尔去各种场合当主持人赚外快,这种活接得多了他也慢慢有了其他路子,几乎要混成一家婚庆公司的编外人员。

其实一切和他从S市回来之前并没有太大变化,但可能是因为祖喻自己心里有鬼的缘故,他总觉得左翌杰对他变冷淡了。明明之前左翌杰也经常因为拉赞助回来得晚了,但眼下这段日子他心里却总会冒出来一个酸溜溜的声音——“呦,一天回来得比一天晚,故意躲着不想见我是吧?不想见早说啊!有人乐意见我呢!”

明明之前左翌杰也经常主持一晚上后回来倒头就睡,但祖喻给出的见解却是——“呦,回来话都没说两句就往卧室钻,不想听我说话了是吧?不想听早说啊!有人乐意听我说呢!”

祖喻在卧室办公,左翌杰在客厅看杂志——“呦,现在那本垃圾小说都比我好看了?不想看了早说啊!有人等着看呢!”

上周亲热了三次,这周只亲热了两次——“呦,在一起太久对我没激情了是吧?没激情早说啊!有人......”

当然了,除了这些声音,还有一个十分微弱的声音一直在不受重视的角落小声讷讷——“是不是我上次嫌弃那远道而来的S市特产嫌弃得太明显所以丫感情受伤害了呀?”

但这个声音在祖喻心里显然立不住脚,只要稍微一出现就会被更大的声音愤怒地碾压过去——“这他妈怪我嫌弃你吗?谁好人家出趟远门回来就给对象带一兜凉包子呀?S市那么大!好东西那么多!你有脸怪我嫌弃你?”

当然了,说这话的祖喻显然完全没有想过,他出差的次数更多,可什么都没给左翌杰带回来过。

今天会见完委托人时下午四点多,回公司有点晚,回家又有点早。正好途径广播大楼,祖喻决定在门口等左翌杰一起回去。

天气很冷,祖喻只穿了一件很薄的夹克棉服,在这呼啸的北风中能贡献的温暖杯水车薪。他也不好意思挤进保安室和大爷一起烤手看电视,就在冰天雪地中硬撑着,双手插在兜里缩成一团,兔子似得蹦来蹦去。他也不知道左翌杰几点下班,有时候早有时候晚的,正当他冷得受不了决定放弃这次突袭计划回家苟着的时候,大楼里远远走出来一抹熟悉的身影。

左翌杰是跟两个同事一起出来的,也是远远地便一眼看到了祖喻。

“卧槽。”左翌杰低声喃喃了一句,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风太大,同事没听清他毫无意义的语气词,扯着嗓子大声问他,“啥?你说啥——?”费劲地迎风睁眼一看,左翌杰已经一溜烟儿地往大门口跑去了。

“我靠,你怎么来了啊?”左翌杰跑到祖喻身边吃惊地看着他。

“我靠,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我的啊?”祖喻看到瞬间闪现到自己身边的左翌杰也很吃惊,大门和大楼离得不近,他才刚看清出来的人是左翌杰,左翌杰就已经跑到他身边来了。

“你这也没遮也没挡的我为什么看不出来啊?”左翌杰理所当然地看着他,一边说话一边将身上厚实的羽绒服脱下来裹到祖喻身上,“问你呢,大冷天你跑这儿干嘛来了?”

“来接你呗......艹!真冷!”祖喻鼻尖儿冻得通红,说话的时候牙齿都打架。

左翌杰忍不住笑了,“学我玩儿这套啊?我接你那会儿是夏天,冬天可不兴这种玩儿法。”

说话间,刚和他一起出来的那俩同事也过来了,看到左翌杰身上的单衣大吃一惊,“我靠至于吗?这天气你能把衣服脱了给他?”

“怎么地?他来自马来西亚,我来自西伯利亚。”左翌杰一边瑟瑟发抖,一边自然地和他们开玩笑。

“行,你俩是真爱。”另一个同事冲他伸了伸大拇指。

左翌杰的同事没见过祖喻,也不知道他俩的关系,大老爷们儿没那么敏锐的心思,纯粹是在说玩笑话。可听了这话左翌杰还是明显感觉到怀里的祖喻一僵。

“学着点儿吧,我这是舍己为人。”左翌杰既没反驳,也没承认,他身上就剩一件卫衣,也冷得受不了,一手搂着祖喻快步往地铁站跑去。

跑出去一节还能听到身后同事坚持不懈随风而来的调侃,“跑快点儿吧——一会儿冻成冰棍了——”

跑进地铁站,少了北风的攻击,左翌杰又是搓手又是跳高,半晌总算缓过来一些,这才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问祖喻:“你怎么来的啊?”

祖喻彻底冻麻木了,抬手指了指身后的地铁站,“开二号线呗。”

左翌杰又笑了,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靠,真成咱们家二号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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