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会开展热烈，阵仗过于庞大，我差点以为自己屠了条龙才会有这样的呼声。
找到玩闹的正当理由，今天也就差不多变成了自由一日的景象……不过没有到处乱撒的“颜料”，比自由一日要好上一些。
可能是外出太多，对于之前入会的学生不够了解的缘故，通过今天我才发现，斯宾塞比我想象中得还要能说。
这个在短时间内屡屡晋升的新生，现在也变成了老油条一样的存在。
虽然话多，但他确实好用，我就只好放远视线在他说话的时候频频点头。
放空双眼等待汇报结束，适时表示认可以及赞同，“……你的意见很不错，我会多考虑的。”
斯宾塞的表情终于满意。
愿意听他的话哪怕是应付也足够说明会，长眼里已经有他一席之地。
我在大礼堂边缘站定，接过苏茜递过来的高脚杯，感觉还有点不习惯自己突然太受欢迎的情况。
斯宾塞以社团活动的名义申请的场地使用，而副校长通过的分外轻巧，还批注询问需不需要泳池使用，他可以来当嘉宾。
... ...就说留副校长在学校他准会搞事吧。
路明非打了个抖，“还好没让那个淫|贼的计划得逞。”
风纪委员会的正直形象还得以保存。
不明所以的新生还以为副校长是个多亲和好相处人。
嗯... ...忽略掉他好色浮夸不靠谱的部分，平时确实挺好相处的。
“有没有可能只是你平时没注意……而且没关系，你看楚子航那边也是一样的。”苏茜轻巧地揽过我的肩膀，指指大礼堂里的另一侧。
兰斯洛特几乎全程站在楚子航左右，手里还拿着文件，嘴巴不停，比斯宾塞还要过分。
楚子航的表情看上去十分严肃正经。
我多看了两眼确认，好的，这个人也在走神。
在这样的环境里没能支撑太久，最后随手找了个借口，和路明非躲在阳台的角落坐着同步发呆。
路明非似乎是察觉我情绪不高，不刻意打扰，只是端着杯子在附近打转，直到我主动问他要不要去透气，我们俩才一起出现在这里。
由于之前被斯宾塞抓着去混了一圈脸熟，路明非同样脑袋放空，表情呆滞，“学姐，今天月亮看着真圆，像大饼。”
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熬夜打游戏的大学生痴呆影像。
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四处担心，匆匆赶回学校，黑眼圈只比路明非小那么一圈。
我抬头看了两眼月亮，没看出来特色，猜测人是不是饿出幻觉才会这么说，“现在去吃个宵夜？”
反正我挺饿了。
“走，去食堂！”路明非弹射起来，身上斯宾塞硬套的西装被他随意搭在手臂上，“学校发奖金，学姐我请你吃猪蹄。”
这个样子倒比他装正经的时候看着更让人亲近一点。
“我想吃小羊排。”
“羊排也好啊，”路明非伸手，“那我也吃羊排好了。”
我盯他一会，在他缩回手前握住他站起身，顺便抓起他快要滑落的西装外套。
“走吧。”
吃饱了再想烦人的事情好了。
……
偷偷摸摸溜到食堂，虽然已经半夜，却也并非一个人都没有。
芬格尔抬头笑笑，满脸质朴，同时不忘热情招呼。
“哎哟，我还想着今天你们在礼堂那边庆祝，晚上肯定没人和我抢宵夜呢。”他举举油手，“啃猪蹄吗学妹。”
这俩师兄弟的食谱几乎一脉相传。
我把外套披上，随手接过路明非递来的小羊排，不客气地在附近坐下，“不啃，我吃这个。”
“不知道你在这上供呢，”芬格尔眼巴巴望着路明非，希望他有所表示，“我也想吃小羊排了。”
路明非刚把羊排上的肉分离出来，他问，“骨头要么？”
“滚啊，你逗狗呢？”芬格尔撤回自己的盘子，很有骨气地说，“要骨头我也要带肉的。”
我埋头苦吃，把两人对话当作下饭相声。
咬下肉排，人空闲下来就忍不住东想西想。
“维格利德”这几个字的线索不难寻找，从背后的故事开始摸索，北欧神话中诸神黄昏之战的战场……几乎所有人、神以及怪物都参与其中，代表着毁灭和新生。
死在维格利德里的“人”太多太多，他想杀死的是谁呢？
哪个龙王？
我不了解、没有留下记载的，只有海洋与水之王、天空与风之王这两位。
我突然回忆起梦里的暴雨，还有梦醒前四面立起堪比高楼的“水墙”。
又想往学校的图书馆跑跑再查写资料了... ...苏恩曦那边也得问问看能不能查些资料出来，或者有机会再问问路鸣泽排除一些错误答案也并无不可... ...
最近一次除了日本孵化的龙胎，学校也没有检测到哪里有明显波动……是藏起来了？
像夏弥那样吗？
一个社会化程度也非常高的龙王？
托倒胃口的问题反复思索，嘴里的肉都失去了原本的香味。
我囫囵下咽，吃完盘子里的食物后擦擦嘴，想离开回去再了解些资料。
“不吃了？这么着急？”芬格尔含糊不清地问，然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自问自答，“噢，你也该准备毕业选题了。”
我停下动作。
后知后觉比起远不见影的敌人，现在最紧迫的是关于毕设方向。
怪不得教授还打算明天和我面谈一下。
“师妹，怎么还消沉上了？”芬格尔好心安慰，“我也在烦恼怎么水毕业论文啊，不过我觉得这次在日本立下大功，铁定不会再留级了。”
我深深叹气，“别说话... ...本来就沉重的心情，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曼斯坦因作为导师十分负责，导致一场谈话，我脑子里有关龙王的问题少去大半。
“大纲思路先不用着急，你可以先确定方向和选题，这是近几年卡塞尔优秀毕业生的一些论文和毕设作品，你可以先看看自己想从哪里入手。”
毕竟一个看不见摸不着，一个是真正摆在眼前的待解决任务... ...
“不用着急，”教授说，“你的履历已经足够丰富了。”
至少优秀毕业不是难事。
论文不够完善也可以找楚子航苏茜帮忙润色，思考一下发现这些问题都好解决，我的心才稍稍放松。
.
*
接着正式开学，新生入学的时间转眼到来，我也在新生入学当天，小小担任了一下“导游”的角色。
兄妹两人不知道相处如何，只是我看着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过礼貌。
散发着好熟悉一个陌生人的信号。
……他们真的认识吗？
绘梨衣和源稚女不是说相处的挺不错吗？
“小鹿。”
我看见源稚女笑着向我自然走来，而行动比他更快的是绘梨衣。
我帮绘梨衣提起皮箱子，把两人送到宿舍下面存放行李，接着带他们大致逛逛介绍学校。
从日本分部来的两位新生早在来之前，就已经在守夜人论坛上引起了讨论。
不外乎是地下学者对日本分部变态行经的控诉，然后围绕展开评价这两个新人是不是也很变态。
以及风险评估和阴谋论日本分部暗地还想夺权，才隔了好几年后安插两名人手过来。
长得都怪好看的，要小心美人计。
装备部还惦记他那亚当夏娃的传承不能被玷污。
不过考虑到现在日本分部骤然柔和，也还是有不少人持观望态度，看来自日本的“势力”，会对学校产生怎样的影响。
结果这支日本的势力……毫不犹豫的加入了风纪委员会。
这个帖子在兄妹两人加入风纪委员会后沉默了整整半天，宛若一潭死水。
不会吧，难道真像新闻部说的那样，单枪匹马把分部打服得五体投地？
斯宾塞又觉得自己输在了没有兄弟姊妹的问题上，可能会长就是喜欢被环绕恭维的感受。
明明很好相处，他在源稚女的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别惦记讨好学姐了。”路明非简直无处吐槽。
排除掉已经被研究烂透了的龙族族谱，最后我论文研究方向定下来，是白王血统研究。
托绘梨衣问源稚生要来了他们家的，换一家没怎么见过的族谱分析。
族谱来源似乎是源稚生的生理父亲提供的，也就是上一任“皇”，看来他们也已经见过面有过交流。
就是不清楚隐藏大半辈子，发现自己突然多了子女的上杉越，是惊喜多一点，还是惊吓更多一点。
短短几天的时间过得相当充实。
……
唯一在此之间被遗忘的，或许只有比较空闲到处摸鱼划水的路明非。
学姐身边挤不进去，只能与游戏相伴，空虚杀敌泄愤。
芬格尔提着夜宵回归，从放在桌上的分量来看，他们新闻部最近的收益应该颇高。
“前两天不是和师妹氛围挺不错的吗？我怎么听说师妹有新的学弟学妹疼爱了？”正是大肆宣扬花边新闻的本尊，还在恬不知耻地靠近室友询问。
“别人说什么你都信？”路明非问，“我说我是水猴子，发我50给你发水下自拍你也信？”
“你让师妹看看你这个样子，她肯定就心软找你啦。”
“小鹿已经很忙了。”
他只是不想让小鹿都这么累了，还要再多一个操心对象。
芬格尔懒洋洋说：“你不凑上去，再像低落的小狗，也得不到回应的。”
路明非扭过椅子落魄转身。
“不过师妹观察力挺敏锐的，说不定会回头看看你……”芬格尔产生感慨正想多说两句，突然看着路明非的背影脸色一变，“那是我的夜宵……师兄的口粮你也抢？！这还是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