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稳稳开着车子驶出别墅，我俩看着eva发来的邮件，心里盘算着等会任务怎么处理。

资料消失，现在也不知道人在哪，任务苛刻的看起来让人很难抓住头绪。

但任务对我来说，更多意味的是模糊记忆里面的大厦、破碎的玻璃和楚子航。

抛开这些不谈，我们现在首要要做的，还是去接路专员，取得他的“指示”和“安排”。

看着车窗上倒映印出的一道道光景，我有种穿越时间和空间的错觉感。

熟悉和陌生的事物交织在一起，我记忆里的回忆变得光怪陆离。

现在这到底是正在发生的，还是已经发生的事？

不过我也没有决定这些事的权利，能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已经难得。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后仰轻轻呼了口气。

楚子航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微微侧头，“要睡一会吗？你也刚下飞机没多久。”

“飞机上睡够了的，只是觉得任务有些麻烦。”我说。

还不是一般的麻烦。

“毕竟是s级任务。”他也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任务。

我应答，“是的，如果不是事出突然，可能们都没有接触到的机会 。”

就是不知道这个机会算好还是坏。

绿灯亮起，楚子航继续驾驶，随着时间的推进，他驾驶车辆的速度也不由得有点加快。

看样子楚子航还是很在意这次任务的。

感觉自己状态不算好，在楚子航停好车去压场子之前，我先去了趟洗手间打算洗洗脸清醒一下。

还没踏进去，混血种优秀的听力就让我听到了里面男性油腔滑调的声音和女生娇羞的回应。

我抬头看看洗手间的标志，确认自己没有因为昏头而走错地方。

那就是别人的问题了……我坦然走进去，正看到赵孟华抱着一个我很眼熟的女孩子准备亲。

他女朋友不是陈雯雯吗？

出于对赵孟华本就不友好的情绪，加上自己复杂的心灵路程。脑子还没转过来，动作先至。

两人还没亲上，我腿抬起就把赵孟华踹飞了出去。

字面意思的飞，力气没控制好，人砸在了隔间的门上，发出哐当响亮声。

“……你怎么在女厕里面？”我趁赵孟华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先倒打一耙他，“还猥亵陌生女生。”

柳淼淼尴尬地想把赵孟华扶起来，她已经把你认出来，“鹿学姐，我们是一届的。”

我沉默，把墨镜微微下拉，好好看了她一会，突然说，“我想起来了，你是和我哥钢琴合奏的那个女生……是叫柳…”

楚子航，借借你名头刺人啦。

“柳淼淼。”她难堪的补上名字。

我继续说，“你比我小一届，那我叫你柳学妹吧。”

“嗯？嗯。”她没反应过来我突然转话题，只来得及应上两声。

“你不会是被骗了吧。”我说。

赵孟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我一指他把人打断，“他有女朋友的，他这是脚踏两条船。”

“学姐，我那要分手的……”赵孟华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忍下来回答我。

懂了，先搭上然后无缝衔接。

指尖收回来，垂下手默默捏了捏拳。

我恍然大悟的回答，“原来是这样阿。”然后对准刚站好的赵孟华脸上又是一拳。

赵孟华被撞到门上，不过这次不是我没控制好力气，是我故意的。

他终于忍不住了，“你有病吧？！我又没碍着你。”怎么有人面子都不装一下，直接上手的？

“你看看你现在在哪再说这句话。”我嫌弃地说，“这里出去就是监控摄像头，你等会就顶着一头猪脸出去吧。”

“你那是刚刚趁我不注意，你是个女生我也不会一直让着你。”赵孟华捂着脸站起来，“之前忍着你也是看在你大一届，有点能力……”他也是学了点正经散打的。

开玩笑，这边又不是日本，真说起来学长学姐哪有那么尊重，贵族学校阶级也不是这么分。

我，“说完了吗？”

柳淼淼不敢来拉我，只能拦住赵孟华说算了想先离开。

赵孟华深呼吸，勉强把表情维持在了之前的样子，只是有些难看，“算了，你慢慢在这边待吧，我们先走了。”

“女厕又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我把墨镜挂在衣领上，摁住人的衣服，又把柳淼淼从赵孟华身上直接撕开，不顾女生的惊叫抬起手就开揍。

忽略掉一些暴力过程，最后把人扔出去，我戴回墨镜，神清气爽地洗起手。

“……”身后是开门的声音。

陈雯雯走出来，勉强地对我笑笑，“……学姐。”

虽然知道有人，但还没想到挺巧的。

我点点头，看到对方红肿的双眼，不给她道谢的机会，直接走了。

走到门口，楚子航正好停完车过来。我走过去，表示自己也收拾完毕。

等再次见到赵孟华的肿脸，我才意识到，他原来就是路明非这次班级聚会的举办人。

气氛正凝重，赵孟华还被人反复劝着去医院，他也不好在这种情况宣布着要和陈雯雯分手，和柳淼淼在一起订婚。

盘算好的事情被骤然打破他一点都不好受。

楚子航也被赵孟华的惨像看的愣住。

他思考一圈，像是感应到什么，视线转向我。

“……”我目不斜视，力求表现的问心无愧，对着路明非茫然的脸就说，“路老大，走了，学校还在催呢。”

楚子航把现钱结给服务员，又淡淡说了声不用找。

这个气势拿捏的，他私下没练过我都不太信。

我看着路明非一身熟悉的T恤配短裤大裤衩，看样子买完东西衣服都懒得换。

路明非则是被他鹿学姐和师兄，连着的这两声“老大”直接叫的他头皮发麻，有种折寿的新奇感觉。

路明非还有些不在状态，勉强跟我们打个招呼，又神色微妙的看着楚子航背上单挎的网球包，像是在想什么任务连杀神都来了。

更重要的是“老大”，他心想我算哪块小饼干，还能让师兄学姐来等着他发号施令。

当成是开玩笑都嫌没趣，可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只是他的生日。

其他人还沉浸在见到活着的传说的震惊中，柳淼淼看看我又看看楚子航脸更是一白，赵孟华也肉眼可见的憔悴起来。

楚子航还在给路明非抬面子，靠谱的脸上一口一个“老大”，让路明非一起走的时候还给他请了个手势。

我也配合着侧身，和楚子航落一步路明非后面，让他走在最前面，然后直接离开。

上车后，我靠着后座椅搓搓手上的鸡皮疙瘩。

老实说这样的楚子航太少见，给人的刺激也太大，路明非上车后也很不适地扭扭坐的位置。

只有楚子航一副接受良好的样子，把iPad递给路明非让他看看任务大概，“所以你是我们今天的负责人，我们都是听你调度的。”

我一直没说话，楚子航于是问我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我对路明非问，“你马桶圈垫是不是没拿。”

路明非扭头冲回去拿马桶圈垫。

也许是时间和场合都不恰当，我们这个组合是难有什么氛围，也只有楚子航一张冷脸不受气氛干扰顶顶场面。

路明非难得没有问我为什么在这里，而是一个抱着iPad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现在看上去一点都不轻松。

我有些好奇的看他，关注他的状态具体不对的地方在哪里。

路明非被我吓的一个后仰。

楚子航听到动静，又马上通过后视镜观察我们的动作，车都歪出一个s型。

在车上度过一段鸡飞狗跳的时间，到了火车南站，路明非下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抱个垃圾桶去吐。

我稳稳踏下油柏路面，关车门的时候特地问楚子航，“你车技生疏了？”

来的时候也没觉得啊……

楚子航说，“可能是篮球打多了手抖。”

“？”这理由，就和说大象走路踩多了蚂蚁脚累一样离谱。

路明非捂嘴回来，“学姐我好了。”

我扭了瓶水给他，“喝点水缓一下。”

楚子航又打断说，“……先进去看看吧。”

*

地上的玻璃反射的光像一把剑直直刺进我眼底，我站在远处沉默观察着车站。铝合金的完整框架和满地的玻璃碎片，组成了怪诞又抽象的画面。

我意识到了这是谁的手笔。

楚子航负责投影全场供诺诺侧写分析，他正听到，“……另外还有一个不准确的预感，有一个影子围观了全程。”

诺诺示意楚子航将视频角度右转，他正好对上了妹妹看不出表情的脸。

楚子航直觉小鹿现在的心情应该很不好。

他没有打扰小鹿，转头安排起路明非家里的事情。

路明非看了学姐几眼，只点头应好。

路明非被专车送离，我在原地蹲下，摸了摸脚边的碎片。

光滑锋利的触感在手上走过，我捡起一片小碎片放进口袋，然后对楚子航问，“教授名单还没筛选出来，先吃个晚饭？”

我其实很想先离开，但是不知道“猎人”具体位置的话，先走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先把楚子航看着一点免得他任务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