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泽林处理完日常的文件,正交待着下属明日预定的日程,让人焦头烂额的日常终于结束,她正打算好好给自己放个假。
在乌鸦先生手下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虽然比在夜叉先生手下要有条理,可事务还是太多了(沉痛)。
佐伯称自己只会耍些小聪明,不过源稚生在生意以及事物处理上还是多以安排乌鸦为主。
作为乌鸦直系下属的小泽林,她也难有休息的时候。
刚刚交待到这两天她不在时,一些基础的安排,办公室内的座机电话便响了起来。
她停下吩咐的话,抱着不详的预感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是熟悉的不久前才听过的声音——刚刚通过她请假申请没多久的佐伯龙治。
“啊小泽林你的假期申请应该不能起效了,”乌鸦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能让人感受到他话语中微微的苦恼,“本校那边人又要过来,恰好算是你的‘熟人’……鹿桑指名要你继续“带”她实习呢。”
小泽林想到跟在鹿执行员身边时所遭遇的暴力事件频率,顿时眼前一黑。
“……就是这么回事了,加班辛苦。”以这句话作为结尾,乌鸦利落的挂了电话。
“组长?”下属队员试探的问了句。
小泽林捂住额头,“明天的日程全部推掉,先去机场迎接一下我们后面一段时间都要配合行动的‘实习生’。”
不仅没有假期还要额外加班,小泽林心里已经在滴血了。
不管心里怎么崩溃,该完成的事上小泽林还是一点都不含糊,在见识过鹿执行员的暴力一面后对待她的事她都非常上心。
早早的带人赶到机场,还定了一束花抱着准备迎接。
*
我第二次踏上来日本的飞机,不同于第一次的茫然和紧张,还隐隐约约有些期待这次会不会又见到一些不同的变化。
一手拎着一个行李箱,同空姐礼貌道别后步伐轻巧的走下飞机,远远就看到有一个巨大的横幅加一排人端站在那里。
凭借良好的视力我一眼认出了横幅上的字:欢迎鹿桑再次莅临公司实习……
我低头看了眼手机年月日,确定自己没有再次穿越,然后开始揣测这是不是日本分部想通过尴尬逼走人的手段之一。
还好这段时间和芬格尔相处久脸皮也变厚了,我很快调整好心态继续向人群走去。
刚刚走到人面前,小泽林就将抱着的花递给我,身边也马上有人帮我接过行李箱,看着熟悉或是陌生的面孔我满脸疑惑。
这可比我第一次来日本的待遇要好的多。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之微笑就好了吧。
我接过花还笑着说了句谢谢,就是不知道面前一群人联想到什么表情都很僵硬。
呃,我坐上车的时候还不自觉的通过车窗的反光观察自己的表情,没被楚子航传染面瘫啊?
实在想不出来答案我也不纠结,反正对我来说也只是些无伤大雅威胁不到我的小事。
婉拒了小泽林的聚餐欢迎会邀请,在对方松了口气的状态下自然而然的抱着自己准备的礼物上了公司高层。
高级电梯内来往的人不多,不过我抱着超大玩偶龙手里还拎着好几个口袋的样子确实过于引人注意。
在line上和绘梨衣已经约好时间,电梯门刚刚打开已经看到熟悉的红头发。
绘梨衣欣喜的走过来两步又犹豫停下,举起牌子「鹿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举了举抱着的超大玩偶龙,“我还带了礼物的哦。”
她过来轻轻握住我的手腕,示意我跟着她走。
路过房间内测量的大型医疗设备,我们都默契的忽略掉。
等到了“客厅”,再没有人员经过,我们才不约而同的停下来。我将酷似哥斯拉但是看上去要可爱数倍的大型玩偶递过去,绘梨衣接过马上低头写字,然后举起「谢谢鹿桑!我很喜欢!」
我晃晃手里好几个袋子,看了一眼逐渐被我的东西慢慢填满的房间,“我还买了衣服,要试试吗?”
少女步伐轻盈的出来,繁复的蕾丝加蝴蝶结在她身上一点也不显夸张,搭配着女孩些许羞涩的表情只让人觉得可爱。
我发挥毕生所学,努力在她头发两鬓开始编出两根四股的麻花辫,然后搭着发带系拢,让其垂于其余长发上。
绘梨衣乖乖坐在凳子上,一点都不动,也绝口不提有没有扯痛她头发,只在我说完成后才站起来,用镜子看了看后脑勺再转过来笑笑道谢。
我自己也穿了一身相近色系的衣服,淡紫的衬衣加上灰色的西装内衬,加上黑色的西装长裤。因为是来就职报道的,到底穿的还是比较正式。
我满意点点头,“很好看,要出去逛逛吗?line上你说有很长时间没出去了,偶尔一次应该也没什么。”
绘梨衣马上去穿低跟的绑带蝴蝶结鞋,穿好后又磨磨蹭蹭的过来拿板子,「鹿桑不是今天入职吗?会不会打扰你……」一眼就破的小心思和顾虑都很可爱。
“没关系,今天也已经报道了,之前办公室的工位也收拾出来,今天还没什么给我的工作,很闲的。”我伸手。
绘梨衣握上来。
可惜刚进电梯就看到源稚生的臭脸,看来是收到消息就过来了。
迎着源稚生皮笑肉不笑的问候,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绘梨衣很久没出门了,刚好我带她逛逛,有人在旁边也要‘安全’很多。”
绘梨衣在我旁边也跟着点点头。
哇芬格尔带来的影响真大啊,我毫无愧疚心理的看着源稚生,等他下文。
“……”源稚生也没想到一年没见有人变化这么大,“早点回来。”
他也只是过来警告一句不要把人带的跑远了。
“好哦,”我拉着绘梨衣等电梯下降,等离开的时候也学着员工来了句,“‘少主’再见。”可能是还没有从芬格尔贱贱的状态中脱离,话里总说不出的嘲讽。
绘梨衣也礼貌挥挥手告别「我会带慰问品回来的」。
这种迷之自信的状态一直到了晚上打电话的时候被楚子航点破,和我聊了几句,他“……还是少和芬格尔往来吧。”
“嗯?”我条件反射扯出敷衍微笑。
“看来他已经传染的很深了。”楚子航严肃说,“后面我会和他谈谈的。”
“还挺方便的,”我摸摸脸,“小妍阿姨说我开朗有活力好多。”
路明非在的话应该会吐槽犯贱不是开朗吧。
楚子航选择另起话题,“分部那边实习有什么问题的话记得联系教授沟通,有什么不便的地方也可以和我说。”
“你们那边呢?”我去给自己倒了杯热牛奶,“你自己任务也多注意,别太夸张,施耐德教授好像已经被人投诉了。”
不过对自己学生分外信任的施耐德教授通常力保楚子航。
楚子航硬着头皮聊了几句,以一句关怀结尾,“……我会多注意的,你在日本又什么也记得告诉我,有人欺负你的话我也可以申请日本这边。”
小泽林听到这通电话的话应该会哭的。
不过有被感动到,“哇哥你太可靠了。”
电话成功挂断,我躺在床上开始思考自己这次是不是可以做些什么。
楚子航说到的不方便提醒了我,校方在日本分校这边影响力,随着校长好几年没再踏足日本也渐渐变弱。
校方准备的紧急手册有不少地方都该更新消息了,紧急联络点好像也有问题。
我掏出地图研究了一会,起床去书桌拿了支笔,在安全屋的位置圈了起来。
第二天在完成小泽林分配的根本称不上工作的任务后,我早早下班,换了套裙子,按着心里演练的路线穿过两个大型商场。
看上去是无目的地闲逛购物,结束的位置刚好在一家网咖停下。
前台接待员弯腰,看到是我一个女生后有些尴尬的问,“您是来找人的吗?”
“我是来玩的,”我晃晃购物袋,将它放在柜台上,然后空出手指着展示台上的包夜单人房间套,“女生不能来网吧玩吗?”
可能是我的态度有点强势,前台连连道歉,然后递给我一张房卡告诉我上楼左拐就可以找到包间。
大厅一些人已经注意到了我,我还是假装来体验的样子矜持道谢后踩着高跟鞋登登上楼了。
服务员还跟在我身后,担忧的几次提醒,似乎还在担心我是不是来“抓人”的。
劣质烟的味道还在房间内挥散不去,看到我皱眉,服务员小姐连忙去开窗子。她垫着脚,边缘旗袍被带着上滑,她又尴尬的扯扯下摆。房间内暧昧廉价的塑料彩灯,说是电脑房,边缘还有一张床。
连我一个女的都感到了几乎溢出的暧昧的情绪,怪不得前台一直反复确认我是不是来找人的。
我看了一眼电脑桌旁边的按摩推荐。
一家包装成网咖的伪情趣旅店?
我掏出来校方给的地图又看一眼,这里真的是紧急联络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