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提前做过心理设想，但是真正直面的时候，我的心跳还是出于生理反应加快。

就像是看到长腿蜘蛛，看到蛇一样，哪怕知道它们对我没有什么兴趣，但还是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

“晚上好啊。”

我说完就想把舌头咬掉，这什么烂开场。

路鸣泽倒是没怎么在意，“晚上好，这不是很勤快了吗？你愿意放下你那混吃等死的想法努力了很不错噢。”

我“……”

我眼皮跳了两下，对他说话的艺术感到沉默，“谢谢。”

“不过对上龙王的话跑不过两步路吧。”

“啊？”

不要直接给我作一个顶端的假想敌啊!等等这个想法也很可怕了吧……为什么要拿龙王比啊？不会是小魔鬼真打算让我掺和进屠龙大业？

“你不会真认为仅仅是你现在做的这些就这些就够了吧？”路鸣泽笑起来，脸边还有一个酒窝。

“……怎么会呢？”我干着喉咙，“这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干吗？就都试试水，您能指路的话就更好了。”

“嗯……”路鸣泽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下，“那我是不是给你开挂了？”

你不是就干这行的吗？怎么还会担心这个问题。

“你没有考虑过支付给我什么代价吗？”路鸣泽在我眼里就像是长出了恶魔角和尾巴一样，笑容里全是恶意和恶趣味。

“之前不是说我支付过代价了吗？”我观察着他的神色，将第一次见面的问题提起。

“那个是你来到这里的代价，”他随手从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里拿起一个眼霜瓶子，透着灯光观察了一下里面的东西“恶魔做事总要讲究等价交换吧？”

他将瓶子举到眼前，透过玻璃看我，孩子气的动作看上去很是幼稚，说出来的话倒是一点不符合小孩子的样子，“我知道你背地里偷偷说过我是恶魔。”

我笑容绷不住了，马上转移话题，“怎么会呢，肯定是口误吧。那您想我支付什么呢？”

恶魔怎么会讲究等价交换，不是坑的越多越好吗？哇你是不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要看你想要什么。”

“万花瞳？揍敌客家体质？斩魄刀？这里面有可以的吗？”我发出了失智的声音。

“你投胎的时候多注意一点说不定还有机会。”路鸣泽无语的看我一眼。

那我拿鬼去和龙王对冲啊。

我越和路鸣泽说越觉得路鸣泽这个随随便便的态度，看上去不是真的想问我支付的代价，如果真的有什么应该直接就对我要求了。还能听我扯皮这几句，耐心是真的越变越好。

我问：“那可以安排什么吗？我又进不了他们那大学。”

“你自己不多想想吗？”他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龙族血统？”我结合现在的状况试探性的提问。

“嗯哼？”他不置可否。

“真是这个啊？”我死鱼眼要出来了。

“喂喂别一副血统很烂大街的眼神好吗？”路鸣泽嫌弃道。

我为自己辩解，“我只是没想到我还可以选择改变自己的物种。”

非常稀有的体验。

我是不是可以去埃及拉着迪奥说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和决定，然后找他当朋友了（？）。我也算是不做人了，不过……

“我需要支付什么。”太离谱的我可不行。

“啊，”他顿了顿。

他不会根本没想吧？

他语气不确定道“1/4的命？”

“等等，那不是对你哥才有的待遇吗？”我可受不了这份看得起。

但下一秒我就为自己的情绪激动后悔。

“这不是说明了对你的重视吗？”路鸣泽意外的没什么反应，只是平淡的耸耸肩。

“真的吗？”真的话，那我肯定不干啊。

我狗狗眼都快被逼出来了，就想这个人能再善良一点。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像是在思考，“看在我们以前交情的份上……”

我们以前能有什么交情……不会吧不会吧，我不会和小魔鬼之间真的有烂熟老套的失忆梗吧？我记得我也不喜欢小正太啊？

这个想法一出来我就打了个冷颤，太可怕了。

“就收你1/2的命吧。”他声音愉快。

“？？”我们以前是有仇吗？？？

我当机立断拒绝，“那我不用了，谢谢。”

“真的吗？”

“我觉得人最重要的还是脚踏实地，凭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努力下来更好。”

获得不耐烦的时候再考虑这些问题或许更好。

他嗤笑一声。

“听说你最近碰见我的笨蛋哥哥还帮了他？”路鸣泽突然转了一个话题，“你比起陈雯雯来看确实要顺眼一点。”

“哈哈哈，怎么会，人家是校花。”我发出没有感情的声音，心理活动倒是很丰富。

别说的和选妃一样好吗？小魔鬼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特别像太监总管吗？

但碍于对方的压力，我又不能直接喷他，只能在内心努力多翻两个白眼。

我说：“您还有事吗？”

来了一趟除了给我增加压力其余屁用没有。

“那我先走了，”他摆摆手，“其实血统是很难改变的，你看动了龙血的哪些家伙有几个还活的好好的。”

王将不是还在日本吗，他也是要换血的，其他的都基本是往死侍变化。嗯？那小恶魔说什么给我血统，想我早点死吗？

“慢”走。

等等，血统是很难改变……虽然这么想会有点自作多情，但是他有可能是在说我本来就有吗？

房间已经安静了下来，眼霜瓶子掉在地毯上只有一小点闷响。

我原地沉默了一会，坐在床上把枕头拿过来，然后就是一套组合拳。

这个家伙，能不能每次走的时候把话说清楚？

我晚上想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去□□给路鸣泽发了消息询问，结果被发了个微笑黄豆回来。

我盯着手机屏幕：这不就是明显有问题吗。

接下来就是求证了，我爸我是清楚的，他就是个普通富商。但是关于我妈……我知道的也不多，姑且还是问问我爸吧。

我翻出翻盖手机给我爸打了个电话：“喂，老爸，我妈妈以前是干什么啊？”

电话传来的声音有点失真，“你问这个干什么，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你又惹事了？”

“我惹事也不会问你这个吧，好奇而已好奇。”

“我也不清楚，以前她就什么事都没给我说过，离婚后没多久……”

就出意外去世了。

我知道我爸的未尽之意，停了停“噢，这样啊。爸爸你多注意身体，那我先挂了。”

“你真的没惹事？”他迟疑道。

“没有，我说你对你女儿多信任一点啊。”

好像就是这里有问题了，我妈娘家那边的人也从来没见到过，也很少听见谁提起过妈妈。

但是我以前的世界可从来没有过什么龙啊……？

听起来有点像鬼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