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对抗董卓执政,并与关东联军积极联络,东郡太守桥瑁伪造三公文书散发到各地州郡政府,陈述董卓罪恶,呼吁各地起兵反董,恢复刘辩的帝位。
初平元年(190年)正月十二日,董卓得知消息惊恐万分,恐惧至极,便只剩震怒,于是董卓使弘农王郎中令李儒毒杀刘辩,以断绝桥瑁等反董联军的政治企图。
190年正月下旬,关东联军兵分五路从东、北、南三面夹击董卓势力,互为照应。以袁绍为首的联军驻扎河内;以张邈、刘岱、桥瑁、袁遗为首的联军驻扎酸枣;以袁术为首的联军驻扎南阳;以孔伷为首的联军驻扎颍川;以韩馥为首的联军驻扎邺城。
孙坚兵力虽强,但粮草调动全要依靠袁术,不得不跟随袁术;而曹操兵力较少,只好依靠于兵力最盛的盟主袁绍。二人带兵经过曹操管辖地带——济南,曹操一向慧眼识珠,他知孙坚英勇善战,日后必成攻董主力,于是将仓库中保有的粮草兵器尽数取出,以资孙坚。
二人军队暂时驻扎在济南城外,曹操派人准备丰厚的饮食衣物,大张旗鼓地在城外设宴为孙坚送行。
而孩子们则由曹昂带回了家去。曹操的发妻为丁夫人,一早收到曹昂的书信,得知曹昂要带孙策与周瑜回来见她,于是早早准备好了丰盛的晚膳款待自己儿子的朋友们。
“母亲!我回来啦!”曹昂推开大门跳了进去,撑着门转身迎接孙策和周瑜。
“可把你们盼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丁夫人匆忙从屋里走出来热情地招呼他们,曹昂小跑几步扑进她的怀抱里,“母亲想我了没?”
丁夫人点点他的鼻尖,“你这小小,我是日日想,夜夜盼,可算是回来了。”曹昂乖乖听着,脑袋直往丁夫人身上蹭。
孙策和周瑜略显拘束地站在不远处,好在曹昂很快过来将他们拉到母亲面前,“母亲,这位就是孙策,字伯符;这位就是周瑜,字公瑾。”
“伯母好!”
“伯母好!”孙策和周瑜异口同声。
“哎呦,”丁夫人亲切地握住两人的手,笑盈盈的,“昂儿最近总在信里提及你们两个,今日总算是见到了。”又忍不住伸手去摸他们的脸蛋,“怎么长这么俊啊。”
“哎呀,母亲!”曹昂赶忙把丁夫人的手按下,“你别把人家都吓到了。”
“臭小子……”丁夫人笑骂,又招呼二人进门,“外面冷,快到屋里来,屋里暖和”
丁夫人和曹昂一左一右掀开棉门帘 ,让孙策和周瑜进去。孙策和周瑜受宠若惊,总觉不妥,在门口推脱着迟疑不进。
孙策上前代替丁夫人撑着门帘,“伯母先进。”
“哎呀,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丁夫人笑着调侃,推着孙策和周瑜的背,将二人推了进去,曹昂也笑着跟了进去。
“你们小孩就是要大人照顾的,不要这么客气,快进去吧。”丁夫人放下门帘,“你们先聊,我去让下人把菜送过来。”
孙策和周瑜面面相觑,心中想的不外乎“曹操再怎么也是济南相,为何家中下人寥寥无几?”两人小声讨论着。正当两人脑袋挨着脑袋说些什么的时候,曹昂突然从背后勾住他们俩的脖子,大声嚷着:“你们两个背着我嘀咕些什么呢!”
孙策和周瑜俱是一惊,肩膀一跳。孙策扭过头仰起脸,“曹昂兄,你家里还蛮清净的,都见不着什么人。”
曹昂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两人身旁,“我母亲喜欢清静,不喜欢下人围着她转。”
“家中只有伯母一人吗?也没见有其他小孩。”孙策问着,周瑜在旁边点着头。
“是啊,其实……”曹昂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了些,声音也变小了,孙策和周瑜见状也都凑了过来,三个人头顶抵着头顶,“我并非我母亲亲生。”孙策和周瑜眼睛倏地睁大,上身向后一仰,随即又凑了上来,细听其中缘故。
“我母亲跟我说,我生母姓刘,是我父亲的一个妾室,在生完我妹妹没多久就生病去世了,于是我和妹妹就由母亲抚养长大。不过妹妹去年已与夏侯楙成亲,住在了夫家,我又总是随父亲打仗,家里就只剩母亲一人了。”
“妹妹成亲这么早哇。”孙策皱着眉头。
“唉,”曹昂叹气道,“其实就是联姻嘛,父亲需要夏侯家的支持。本该是我来娶夏侯家的女儿的,可是夏侯家没有适龄女子,所以只好让妹妹嫁过去。”
气氛一时凝固起来,孙策和周瑜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家里就只有你一个孩子了吗?”周瑜想到自己家也是只有自己一个孩子,颇有些同病相怜之感。
曹昂点点头,“我母亲现在只有我一个孩子跟在身边。但是,家里的弟弟妹妹还是不少的,不过并不与我们住在一处。”
“为什么?”
“我母亲喜欢清静的嘛。毕竟我父亲妾室众多,弟弟妹妹也不在少数。小孩子聒噪无比,母亲是绝不会想和他们住在一起的。”曹昂看向他们,问道,“光说我了,你们呢?家里可有弟弟妹妹。”
周瑜立马拍拍身旁孙策的肩膀,“这个伯符兄大有可讲。”
孙策斜眼看着周瑜,搞怪地捏捏他的脸,“不瞒曹昂兄,我家中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哦?那一母同胞的呢?”
孙策愣了一下,解释道:“我父亲未有妾室,我与弟弟妹妹均是一母同胞。”
“这倒是稀奇,”曹昂笑起来,“看来将军夫妇恩爱非常啊。”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丁夫人掀开门帘走进来,正看见咧着嘴笑的曹昂,于是也跟着笑起来。身后跟着的仆人将晚膳依次在桌子上摆好,中间放了一个黄澄澄的铜锅,中央有炭火,围着炭火有一圈铜质圆环,里面盛有汤底。
“没什么,就是讲些玩笑话。”
“快来尝尝,这是济南的铜锅,看看能不能吃得习惯。”丁夫人说着,一旁的下人就将生的牛羊肉片下进汤里煮熟,捞入各自的小碗中,碗中放有现磨的芝麻酱,在肉片上薄薄挂上一层酱,入口细腻滑嫩,唇齿留香。
都是十五六的大小伙子,很能吃肉,狼吞虎咽的。一会儿的功夫满桌的菜肴就一扫而空,丁夫人看他们吃得越香,自己就越高兴。于是让下人再去备了许多肉菜,直到几人吃的速度越来越慢,再也拿不动筷子为止。
“公瑾,还吃得习惯吗?”因为孙策讲话像是北方的,而周瑜更像南方人,丁夫人怕北方的口味不合南方的胃,所以单问周瑜吃不吃得惯。
北方的饭菜显然太能入南方的胃了,可是,丁夫人忘了,北方的话难入南方的耳。
周瑜猛地一听,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没听懂,于是他只好听着口音猜测,他略微思索,误将“还吃得惯吗”理解成了“把锅里的都吃完”。因为锅里还有许多刚煮好的肉,还以为是丁夫人太热情了,想让他包圆呢。周瑜肚皮已经是圆滚滚的了,再吃的话他怕自己会撑死在这里,所以连忙摆手称谢,“吃不下了,实在吃不下了。”
孙策、曹昂、丁夫人都一愣,孙策知道周瑜肯定是听岔了,于是忍俊不禁地重复了一遍:“伯母问你吃不吃得惯,你摆手是什么意思?”
“哦!”周瑜很是不好意思,脸颊通红,连忙回道,“吃得惯的,吃得惯的。我以为伯母是要我把锅里的都吃完呢,我就说自己实在是吃不下了。”
丁夫人欣慰地笑着,“吃得惯就好,你们这么小就在外打仗,在军营吃的肯定不怎么样,就得好好补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