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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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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董卓信任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等,并任用他们所推荐的韩馥、刘岱、孔伷、张咨、张邈等人为地方官。但是韩馥等多位官员在离开京城之后都汇合军队想要讨伐董卓。 董卓听说了这件事,以为留在京城的周毖、伍琼等人也出卖了自己,于是将他们全数斩杀。

190年春正月,后将军袁术、豫州刺史孙坚、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渤海太守袁绍、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奋武将军曹操同时起兵,每人领数万士兵,于关东地区联盟,公推袁绍为盟主。

联盟之日,五彩旗帜绵延数十里,诸侯各自领兵数百将十数丈的高耸圆台包围其间,每路军队以圆台为中心向外数十丈搭建主帅营帐,共商讨董事宜。

为壮士气,正午时分,士兵们吆喝着将肥壮的牛羊抬至圆台,将它们颈子上的毛拿刀刮剃干净,最前面一人一刀割破它们的喉咙,鲜血滋滋地冒出来,牛羊垂死挣扎着,却被后面的士兵死死按住,直至血尽而亡,放出的血汇集到一排排的木桶中备用。

各队主帅集结到圆台周围站定,身后跟着的是各自的军队。

孙策和周瑜都跟在孙坚身后的队伍里凑热闹。越往前走就越拥挤,孙策想站在队伍前列,像条游鱼般穿梭在士兵之间,因为孙策比较厚脸皮,挤人的时候不管不顾,所以很快就站到了队伍前面,而周瑜就不太好意思挤别人,行进速度很慢,被孙策远远抛在后面。

孙策站在前面踮起脚尖看那些大人们在做些什么,不知不觉侧后方多了一人,身着浅色衣服。孙策余光瞧见了他,于是侧了侧身子,手往后伸抓住他的手腕就往前拉。那人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孙策也没管,就把人拉到自己旁边来了。

“你看,那些人在放血呢,一会儿要歃血为盟。”孙策另一只手指着圆台上,比划着,另一只手就勾住了那人的脖子。

“你!放开!”那人很是气愤,忍无可忍地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扯了下来,甩到一边去。

“你干什……”孙策大为不解,往旁边一看——嗬!只见那人也是满面怒容,看起来年纪与孙策相仿,但脑袋比孙策要高一个小尖尖。

孙策吃惊地向后一仰,随即躬身作揖,“这位兄台,实在抱歉,我误将你认作他人了,还请兄台见谅。”那人皱着眉头看着孙策,似乎听不懂的样子,见孙策行了礼,也就点了点头,脸扭到了另一个方向。

孙策这才讪笑着朝后看去,周瑜姗姗来迟,孙策抓住他的手一把薅到自己跟前来,用力揽住他的肩膀,佯装气愤:“你怎么才来!”“我……我还想说你怎么走那么快呢。”

“我方才将后边那人认成你了,我还勾人家的脖子,人家都生气嘞。”

“谁呀谁呀?”周瑜好奇地探头去看。

孙策又把他的脑袋按了下去,“哎呀!你偷偷地看,不要这样明目张胆。”

两人叽叽喳喳的时候,那人仿佛听到了,又朝他们的方向看来,吓得孙策急忙背过身去,漫无目的地四处瞧着,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

周瑜捂着嘴偷笑,偷偷朝那人的方向指了一下,“就是他?”

孙策又把他的手指按了下去,很是慌张,“别乱指。”但还是轻点了点头。

“伯符兄,我来的路上听人家说,这是济南来的兵。”周瑜朝那人和后面的军队抬了抬下巴。“你知道济南在哪儿吗?”

“济南?”很熟悉的地名,孙策揉了揉眉头,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若梅和宋伯伯的老家不就是济南嘛。在咱们西南的方向。”

周瑜想了想,“曹操原不就是济南相,那……这是曹操的人?”

“是欸,曹操有儿子吗?那会不会是他儿子?”两人还在激烈地推理,忽然锣鼓喧天,吓得孙策和周瑜肩膀一抖。

只见袁绍身着红绿相间的甲胄,肩上挂着鲜红的披风,走上圆台,台下众人的喧闹声渐止。袁绍升坛操槃,右手两指插入瓷碗中,指肚沾满血液,从左脸滑过鼻梁一直到右脸,留下两条鲜艳的血痕。

台下诸侯也都效仿袁绍歃血为盟。袁绍见此情形高呼:“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大惧沦丧社稷,翦覆四海。后将军袁术、豫州刺史孙坚、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渤海太守袁绍、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奋武将军曹操等,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至臣节,陨首丧元,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袁绍慷慨激昂,眼含热泪,闻其言者,莫不激昂。

待众人散去,孙坚回到队伍中,孙策抱着他的腰蹦蹦跳跳,“父亲,你成一只花脸猫啦!”孙坚握住他的手走回了帐子里,笑道:“你爹我再不济也是只老虎,什么时候沦落成猫儿了。”

“父亲,你见过曹操吗?”

“见过,他和我们队伍不都挨在一起嘛。”

“他有没有带儿子来?我今儿见到一人,就在队伍前面……”孙策尽力详细地描述那人的外貌,孙坚仔细听着,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令孙策大失所望。不过,孙坚说袁术邀请他和曹操明日赴宴,到时便见得着了。

……

家里,吴夫人由于身体不适,没有回老家,直接留在舒县过年了。孙静的妻儿在年后来看望吴夫人,在元宵节前要赶回去。本来吴夫人答应了孙权会带他们回老家的,但最后也没有做到,为了补偿孙权,就拜托妯娌捎带着孙权回祖父母家玩耍。

孙权自然高兴,不过孙翊太小了,吴夫人不放心他离开自己,所以就没让孙翊跟着,为此孙翊哭闹了大半天。不过兄弟两人说了好一会儿悄悄话,不知孙权答应了孙翊了什么,孙翊虽然还是不开心,倒是勉强不哭闹了。

到了祖父母家,孙权收获了意外之喜——宋若梅也没有回北方老家。“若梅姐!若梅姐!我们又见面啦!”孙权抱着宋若梅在原地打转转,“你怎么没回去啊?”

宋若梅把他的手从身上扒拉下来,把衣服上的褶皱捋顺了,“你父亲和伯符兄不是去北方打仗了嘛,我们回去太危险了,等情势稳定了我们再回去。”

“这样也挺好的,”孙权傻乐着,“我们又可以在一起玩了。”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宋若梅点着他的额头数落。

“哎呀。”孙权搂着她的一条胳膊,脸颊使劲在她肩膀上蹭来蹭去。

“你怎么这么烦?”宋若梅推他脑袋。

“看看,一见面就闹个没完。”祖母拿着热手巾进屋来给他们两个擦脸擦手。同一块手巾,先给宋若梅擦,再给孙权擦。

“为什么不先给我擦?”孙权抗议道。

“若梅嫌你脏,你擦了,若梅就不擦了。”祖母一本正经地解释。

“哼哼……”孙权哼唧着,拿脑袋拱宋若梅,“你是个坏人!坏人!”

“别烦哈,小心我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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