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家中还有幼弟幼妹吧?”这话听起来像是疑问句,可周瑜语气却分外笃定。孙策挑着眉抬起眼来,“哦?公瑾何以知之啊?”周瑜仰起头来一脸得意,“伯符兄这兄长做得可谓是得心应手,照顾起人来也游刃有余,恐怕在家中没少照看弟弟妹妹吧。”孙策站起身来,笑着轻点了点周瑜,“你这家伙……我家中确有两位弟弟”
“兄长家里好生热闹。可惜我是家中独子,母亲早亡,父亲也未再娶,整日冷冷清清的。”
“公瑾现在不是也有我这个兄长了嘛。”
。 “那兄长跟我详细讲讲家中弟弟的事情。”
“公瑾喜欢听,说说也无妨。”孙策在正堂踱着步娓娓道来:“家中大弟名唤孙权,今年刚满六岁;二弟名唤孙翊,今年不过四岁,两位弟弟皆与我同母。年初回老家过年时才见了他们,只是如今已有小半年了,不知现下如何了。”
周瑜听罢觉得新奇得很,调侃道:“那伯母在家中可是有的忙了。”
孙策对此深有同感,他随父连年征战,一年间住在家中的时间不过一月有余。每次一回家两位弟弟就会像跟屁虫一样每日不眠不休地缠着自己,有时被缠得烦了不免训斥他们两句,此时二人就会狼狈为奸地站在同一战线,孙权年长些,更富有经验,就上前可怜兮兮地解释:“兄长常年不在身边,也不知道我们在家中日日夜夜思念兄长。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兄长盼回来了,我们亲近兄长也是情有可原。”又装模作样地认错:“如果惹得兄长烦气了,我们走就是了,省得再惹兄长心烦。”说罢二人就会手拉着手佯装要出门去,每到这时,孙策就会像个负心汉一样默不作声,一手撑着脑袋静静地看他们表演。绝大多数情况下,二人刚走出大门就会止步不前,往后微微扭头偷瞄孙策的反应。见孙策毫无回应他们也不会真的离开,只厚着脸皮赖在门口不肯走。二人虽然演技拙劣,但这招对孙策却是百试百灵,闹剧的最后都会以孙策软下心肠轻叹一声,再去门口给他们找个台阶,好言相劝让他们回来而收场。
孙策的思绪渐飘渐远,他回想起一开始只有孙权的时候,孙权就总是这样做,这一套流程是屡试不爽,自己无可奈何就任由他缠着自己。后来又有了孙翊,孙权就把孙翊也教坏了,两兄弟就这样一拍即合,搞得孙策很是头痛。不过,有人忧愁就有人欢喜,笑容从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孙策母亲的脸上。只要孙策在家,母亲就能与父亲安享闲逸了。因此每次回家的时候全家人似乎除了孙策都很开心。可如今想来,当时的郁闷早已消散,只留下动人的温情。
“伯符兄,伯符兄,你在想什么呢,为何笑得如此柔情似水?”周瑜拍了拍孙策肩膀把他远去的思绪唤了回来。孙策回过神来,摸了摸无意识间已然微微上扬的唇角,“啊?我笑了吗?”“笑得可明显了,说说嘛,在想什么?”周瑜的求知欲迸发而出,孙策也没必要隐瞒,将自己刚刚心中所思所想全盘托出,引得周瑜狂笑不止,“伯符兄的弟弟们竟然如此活泼有趣,来日我定要见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