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在府上可是忙得不可开交,他派人将自己卧房旁边的院子腾出来,添置了许多装饰用品,连榻、卧床都是上好的红木质地,屏风是专门漆色彩绘的,帷幔上垂有羽葆流苏,就连凭几底座都是鎏金的铜几足,生怕怠慢了孙策。周瑜知道他的伯符兄是安生不了的,还安排人去市上买了一整箱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这样孙策在府上养病也能解解闷。此外,周瑜还专门为孙策建了一个药房,俗话说“远水解不了近渴”,这样一来孙策有什么危急情况还能尽快求医。眨眼间的功夫十日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孙坚准备了一辆轺车装载孙策随身物品,又找来一辆辎车,让追风牵引,车盖呈椭圆形向上隆起,在厢内铺上毛毯,搀扶着孙策躺在里面。孙策觉得父亲简直是小题大做,自己伤口已愈,明明可以骑马上路,躺在马车上简直有辱他少将军的名声。但抗议无效,孙坚怕骑马颠簸会使孙策伤口迸裂,还是小心为妙。孙坚带着十几个护卫兵即刻启程,路上孙策在车厢里翻来覆去,一想到马上就要和公瑾相见就止不住地兴奋。
正午时分,周瑜已经带着仆从在约定地点等待,不断朝远处张望,看到有人马往这边来就以为是伯符兄到了,走近才发现不过是过往的商人。这样折腾了几次,周瑜在马上已是心急如焚,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次真的是伯符到了。只是远远看到,周瑜也一秒也不想等了,驾马飞奔过去,到了孙坚面前,周瑜乖乖从马上敏捷地跳下来问好,又伸头朝后寻觅孙策身影。心有灵犀一点通,孙策也恰巧从车厢探出头来,二人对视一眼,孙策着急下来,孙坚周瑜一同制止了他,只让他在车上好好待着。孙策无奈,待在车上郁闷不已:我何时这般身娇体弱?
“公瑾,此番伯符就交由你照料了,劳你费心。”孙坚下马握住周瑜的手发自肺腑地感激道。
“世伯太过客气,能照料伯符兄,我周瑜求之不得。世伯且放宽心,伯符兄在周府定能安心养病,我等必不负世伯所托。”
仆从匆忙步行赶来,从护卫兵手上接过追风的缰绳,将马车牵引到周瑜一群人这边,孙坚走到车旁,轻轻抚摸孙策的小脑袋,嘱咐道:“伯符好生在周府养病,为父会常来书信的,不必挂念。”“孩儿遵命。”孙策嬉皮笑脸地应道。
孙坚上马向周瑜拱手一拜,“孙坚就此告别。众将听令,回营!”一群人策马而去,渐渐变成远处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了。
周瑜急不可耐地转头看向身后坐在马车里的孙策,笑意再也遮掩不住,嘴角都要延伸到耳朵根去了,孙策也笑意盈盈地注视着周瑜。“伯符兄!”“公瑾!”周瑜张开双臂朝孙策跑去,孙策张开怀抱迎接他。只见周瑜跳上马车一个熊抱扑向孙策,孙策正盘腿坐着未能抵挡这猛烈的冲击力,二人双双倒进车厢里。周瑜环抱着孙策脖颈压在孙策胸膛上,孙策躺在柔软的毛毯上,搂着周瑜脊背。“嘿嘿嘿,伯符兄,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周瑜在孙策耳畔憨憨地笑道。
孙策正要答话,周瑜突然一个激灵翻身起来,跪坐在一旁,快速将孙策扶起,脸上浮现懊恼之色,满怀愧疚,“诶呀,小弟一时兴奋,竟忘却伯符兄还有伤在身。兄长可还无恙?”反观孙策倒是面色不改,嘴角微微上扬,“哎,区区小伤,不足挂齿,公瑾未免太小瞧我了。”周瑜长吁了一口气,转而吩咐仆从们牵马回府,兄弟二人就躺在马车里靠在一起叽叽喳喳地玩闹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