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弗斯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路翊散落在两侧的长发包了起来,发丝带来的痒感甚至比亲吻更多,落在后背的嘴唇触感相较于刺激,体感更像是被小小的鱼或是鸟啄了。
“我也出了很多汗……是不是咸的?”
“唔……嗯。真的好咸。”
路翊闷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鲁弗斯忍不住压着枕头笑了。他好像已经看到路翊咧嘴吐舌头的表情了。
路翊不再执着于亲他,只是用下巴抵着肩胛骨。也许是声音透过空气和□□传递到耳朵里的质感不同,鲁弗斯听见路翊的声音里逐渐带上了黏腻的鼻音。
他十分喜欢恋人认真投入时不太帅气但令人沉迷的那种小声音,有时候是气喘,或者单纯只是哼唧。路翊不知道自认为性感的声音被恋人在内心评判为“可爱”,一心投入在眼前的事务中。
鲁弗斯又一次半闭起了眼睛,昏涨发热的脑袋一阵失神般的恍惚。
难道……真的是因为一路上积攒了太多……?
“哈、啊……鲁弗斯……嗯……!”
路翊最终还是没能比鲁弗斯多坚持几秒钟。
他激烈地喘着气却暂时没有离开,而是将额头贴在鲁弗斯浸出一层汗的滑溜后背上——明明两边都很热,他却从这种肌肤紧贴中感受到了不应该存在的冰凉。
今天汗实在是出得太多了……不光是额头、鬓角、下巴……就连人中上也一片湿漉漉的啊。
路翊也立刻想到了最近很久没亲密过了。
都怪那对姐弟俩天天在他们眼前晃悠当电灯泡。
虽然是自己要求他们为了人身安全要时刻紧跟着的……
路翊抹了把脸,突然觉得鼻子下方液体流淌的速度和出汗的逻辑明显不符。
“啪嗒”“啪嗒”的。
“嗯……嗯?”
路翊张开嘴唇刚要说话,舌尖就品尝到了一股铁锈味。
他呆了两秒钟,突然伸手捂住了鼻子,慌忙看向鲁弗斯被当做靠垫的宽大后背——这是不是汗,是血啊!
“啊啊,啊,有废布吗?手帕之类的也可以……”
鲁弗斯“嗯?”了一声,困惑地转了过来。一般来说结束后路翊肯定会瘫倒似的凑过来亲热一会儿的。
他因为一直裸着双腿跪在坚硬的木地板上膝盖有点泛酸,动作完全没有平时灵敏。即便如此他还是比路翊预料的快,这让后者忍不住急迫地大叫起来:“血!我流血了,你这样转过去就全蹭在凳子上了啊明天还要坐人的——”
“嗯?血?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
鲁弗斯语气紧张地拔高,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动作矫健地伸长了胳膊一把掀开了马车厢后方的帘子,让月光毫无保留地洒入车厢内。
路翊的姿态看起来比鲁弗斯还狼狈。他用随便从木箱里扯出来的布料捂着下半张脸,但鼻血还是缓慢地从他高价购入的编织毯子里渗透出来。
“啊,这个毯子……”
路翊顺着鲁弗斯的视线低下头,看到自己随机抽出来的是哪块布后,半个人缓慢缩进了阴影里,苦中作乐地干巴巴道:“不愧是我。随手一抽都能抽中最贵的。”
鲁弗斯凑过去后动作小心地掀开了被路翊压住的部位查看。见血不是哗啦哗啦瀑布一样往外涌,只是缓缓地又滴了几滴,鲁弗斯总算是放心地松了口气。
“……今晚那个酒绝对补过头了。他们贩售前必须要写明注意事项才对。”
路翊愤愤地低声抱怨。
“我们明天去找老板理论吧?现在太晚了。来,先这样……压一会儿应该就好了。我现在去洗毯子,也许还有的救。”
鲁弗斯微微抬起了路翊的下巴让他尽可能保持平视前方,给他换了一块干净但便宜的布料继续按压,说着就要起来。
但路翊抬手拉住了他。
鲁弗斯终于在月色下看清了恋人的眼睛——发散金色的瞳孔已经在现实的重击下变回了伪装的黄棕色,路翊用一种“毯子怎样都好啦”的目光无言注视着自己。
鲁弗斯也意识到自己的姿态并不适合在院子里洗东西。虽然这里是私人领地,但后院的围栏完全挡不住什么东西。万一有半夜喝酒回家路过的家伙,拉姆达女士的后院里有光着屁股的人类男性这件事就彻底洗不清了。
他放下了车帘,只留了一条几公分宽的缝隙让月色能够照进来,挪到了一手扶着鼻子一手抱膝坐在地上的路翊身边。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没事?”因为鼻腔被压住,路翊的鼻音格外浓重。
“唔。我今天回来后确实也觉得不太对劲,浑身燥热,脑袋也有点晕,但不是喝多了的那种。也许是我的体重更大,能承载的药效也更高的缘故?”鲁弗斯不确定道。
路翊独自郁闷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地板,凳子……木头渗了血进去会很难清理的。不赶紧擦的话明天被莫妮卡他们看到了会怎么想我们?”
比如:雇主们半夜玩得也太大了吧!?
“为什么不可以如实地说你因为酒劲太大流鼻血了?”
鲁弗斯不解,但还是跟着路翊动了起来,伸手去拿日用品箱子里的清水和刷子。
“他们绝对会误解的。那种青春期小孩脑子里有多能胡思乱想我相当了解。”
路翊的语气算不上自豪,只是中肯地发表了以上言论。
鲁弗斯想了半天竟然没想出来到底什么情况下会被误解成什么,但他还是按住了准备单手擦地的路翊,让对方先好好休息,等血止住了再和自己一起劳作。
过于猛烈的药酒功效没有在一次正事中完全被挥发,但在经历了接下来整整一个小时的清洁打扫工作后,两人都感到了迟来的疲惫。
这下他们终于恢复了正常,一时异常炙热的体温也回到了原点。
鲁弗斯和路翊直接裹了一层大披风来到马车外。他们简单地再次洗漱后双双站在马车厢后端——等待着里面潮湿的木头被风干。
“等一下再进去吧,还没干。半干的时候再铺床。”鲁弗斯拉住了一副想要赶紧躺下的表情的路翊。
路翊看了眼明显已经进入后半夜的夜空,彻底笑不出来了:“……要不我们去和马挤一挤吧?或者现在出门去半夜市内散步也不错。”
他当然只是那么一说。思科啤的风景不好看,半夜酒馆全部闭店了,就算出去散步只能看到黑压压的房子和仙人掌。
他自暴自弃的语气好像戳到了鲁弗斯的某个点。路翊扭头就看到自己的恋人在月色下无声地抖动着肩膀笑了起来,随后凑过来亲吻了自己。
“我们好像总能遇上这么有趣的事。”
有点像安抚。
不过路翊还是很吃这一套的。他顿时感觉心情轻快了不少,拉着鲁弗斯坐在了没有被清水打湿的马车厢后方外沿,趁着等待的间隙将刚刚因鼻血而被打断的事后亲昵补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