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酒店的气氛很快就在一声声“酒塔！”中被推到了夜晚的顶峰。
路翊惊心动魄地看着满屋子的魅魔随着莉莉姆的尖叫声一起此起彼伏地欢呼，有的甚至还脱掉了一件外套，穿着几乎等同于内衣的性感服饰在酒吧中挥舞着翅膀小幅度转圈。
如果不是幅度太大可能会造成满地碎玻璃的残局，路翊相信她们能表现得更加疯狂。
相比之下他这位男性魅魔“莫兰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路翊往鲁弗斯所扮演的“休斯”的方向挪了挪屁股，满脸都写着“我不想当众脱衣服！”的无声呐喊。
他已经穿得很少了。腿上的皮裤堪堪盖过大腿根，上半身的衣服很短，腰腹完全暴露在外……再脱就要半裸了！
好在兴奋的魅魔和客人们都沉醉在这种充斥着酒精和魅香的环境中，一时间无人关心角落里的这两个不合群的家伙。
鲁弗斯尴尬地将目光从那些魅魔身上移回来，凑到路翊耳边问他：“魅魔们……天生都这样吗？”
路翊也说不好。
他使用魅魔的身体后确实感觉情绪更容易被感染，也隐隐明白了莉莉姆他们口中“好吃”的气味是什么意思。
但他并不是纯粹的魅魔，依旧保有着人类的习惯和道德感，面对这混乱的状态路翊实在享受不起来。
不过那方面的欲望似乎确实比平时高涨了……
他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摸了摸鼻尖，快速看了一眼鲁弗斯。
“有待论证。”路翊不确定地快速说了一句。
戴着眼镜的鲁弗斯不解地看向他。
路翊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现在的鲁弗斯身上有一种刚出炉的烤面包的香气。这对一个没有吃饱的魅魔身躯而言是很难抗拒的诱惑。
怪不得魅魔们每天都看起来饥肠辘辘……路翊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他又一一扫过同桌的客人们，大致理解了为什么魅魔们对有些客人格外热情，对某些则格外敷衍。
如果魅魔营业时明显兴致缺缺，很有可能是因为那家伙的身上没什么味道，这往往代表此人的精气低下——要打比方的话，就像是一只已经被泡过五六次的茶包。
唔……如果在隔壁不远处开一家药馆，卖普通的药剂同时做一点“精力恢复液”，是不是会变成永动机，赚得根本停不下来啊？
路翊琢磨着，觉得这是个很有潜力的方向，姑且记在了脑海里，决定之后交给有能力研发出这种药剂的人或地下种族去负责这块生意。
他相信这会是个抢手的肥差。
“路……不，那个，莫兰纳？我的胳膊……”鲁弗斯忍不住低声叫了一句。
路翊转过头去，发现自己的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越缠越紧，把鲁弗斯这具不算健壮的身体勒得发白，血液都不流通了。
他吓了一跳，赶紧松开，鲁弗斯的血液这才开始逐渐回流。
休斯的身体不比原来那么结实，没太多肌肉的匀称小臂上留下了几道红色的螺旋形印记。
“会痛吗？”路翊心疼地看向鲁弗斯的胳膊。
他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魅魔尾巴。一定是刚刚想到卖精力药剂的巨大收益太兴奋了，这才反应在了身体上。
路翊苦恼得尾巴焦急地又左右晃动了两下。
这么看来有长尾巴和大耳朵的种族真的很难掩饰情绪。
路翊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开始担心起了有的没的：这么一想，魅魔们该不会在进食的时候激动起来就用尾巴乱勒客人吧？
会不会有客人就喜欢玩刺激的这一口，光明正大地和魅魔搞什么窒息play之类的？
他友好、和平的地下城该不会因为色情原因而开始死亡率飙升吧……
路翊焦躁地想要啃一口手指，凑到嘴边才意识到尖尖的指甲上刷了红色甲油，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五个！在场的酒塔竟然有五个了！”
莉莉姆兴奋地叫声穿破了嘈杂的酒吧内部，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路翊和鲁弗斯扭头眺望，不算很大的酒吧内部桌上同时树立起多个酒塔，在暧昧的灯光下反射着绚丽的光彩，这些酒的背后砸下的金币同样璀璨，联想到这一点的话，眼下场景确实相当震撼。
为了庆祝客人们的支持，两个魅魔跑到台上开始贴面跳舞。客人们的起哄和赞美声成了她们的背景音乐，只有路翊觉得此时要是有个现场乐队就更好了。
在众人欣赏表演的时候，鲁弗斯默默地又干了好几杯“酒”，而路翊则按照提前说好的那样，一边大声赞叹着夸奖休斯的酒量，一边大胆地“奖励”了对方，双手环绕着鲁弗斯的脖子，整个人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同桌的客人纷纷“哇”了起来，酒劲上头地羡慕大叫：“我也要这个！莉莉姆小姐，我也想……”
莉莉姆看了这边一眼，大笑着举起杯子：“好呀！每桌喝得最多的人就可以得到这份特别服务，各位请踊跃加油吧！”
点了酒塔后一时松懈的男人们顿时像被鞭子抽了的马匹一样，鼓足了劲儿开始拼酒。
除了魅魔的奖励外，这也有关他们“雄性”的尊严。
“……”
根据人设，休斯非常内敛害羞。路翊感受到鲁弗斯的手足无措，但敏锐地通过对恋人的熟知程度察觉到这不完全是演出来的。
鲁弗斯正努力佝偻着背，似乎正试图把背尽可能往后贴在椅背上。
路翊眨了眨眼，忍不住露出小犬牙笑着又贴近了一点。
鲁弗斯窘迫地脸红了。
路翊就这样紧贴着大腿坐着，隔着裤子稍有动作就能听到皮革独有的摩擦声，这种情况下一点反应都没有才不正常。
恋人的五官、声音；神灵的能力；魅魔躯体的玫瑰香气……几重效果叠加在一起，在熟悉之中又混了点陌生的刺激，鲁弗斯没有喝酒脑袋却晕乎乎的。
“客人您好像喝醉了啊？要不我们先去后面的休息室醒醒酒吧。”路翊暗示地用莫兰纳的口吻拖长尾音道。
“我？我还好……？啊！”
鲁弗斯被路翊突然站起来的动作弄得惊慌。原本路翊坐在他大腿上还能遮挡一下，现在唯一的遮挡物站起来了，鲁弗斯只能仓促地也跟着起来，被拉着手腕拽离了现场。
看着两人消失在门帘后的身影，一些知道休息室规矩的熟客脸上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莉莉姆，你的弟弟平时是不是都没‘吃饱’啊？也太急了！”有客人半开玩笑地和莉莉姆调侃。
“跟我比吗？那确实是哦。”莉莉姆勾起嘴角暗示道。
“和莉莉姆你比就太耍赖了！”
男人们也笑了。
虽然莫兰纳看起来很可爱，但怎么说都是个男人。这里又不是女性稀缺的冒险家队伍，有这么多漂亮的魅魔小姐姐们在，大部分人肯定都会先选女人吧？
在场的魅魔们附和着点头，心里却都暗暗想着：无知的人类！路翊大人每天都吃得很饱好吗？
那么美味的、随时随地散发着浓烈香气的食物，只有祂才可以独享……
这就足够让魅魔们羡慕了。
提前得知路翊大人要以魅魔的身份来店里玩耍，大家兴奋之余又后知后觉地开始感到恐慌：伟大的地下城大人都有那么高级的食物了，难道还要抢她们的口粮吃？
后来得知鲁弗斯大人会被带来一起演戏，大家的食物一口都不会少，魅魔们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虽然自认为和暗精灵们一样尊爱着地下城神灵，但事关吃饭大事，魅魔们总归比他们少了几分虔诚。
一路被路翊拉着进了酒吧休息室，鲁弗斯被这里明亮的灯光一照，顿时清醒了不少。
不过随着而来的是路翊已经彻底变成金色的眼睛在逐渐靠近，鲁弗斯心跳慢了一拍，分明没喝酒但却和酒精上脸一样皮肤滚热。
他被路翊抵着压在休息室的门后，随之而来的是熟悉又陌生的嘴唇触感。
鲁弗斯呼吸粗重，迷乱之余还很有探究精神地用舌头试着摸索恋人口腔中令人不熟悉的小细节：莫兰纳状态下的路翊有尖尖的小犬牙，抵着舌面刮擦会让人感到酥麻。
对方的舌头形状似乎也比以前更长更尖了，不知道这是否是魅魔血脉收到魔族影响的论证之一……
路翊亲着亲着，也忍不住因为熟悉而陌生的触感脸红着睁开眼睛，拉开一些距离，好奇又难掩兴奋道：“好新奇啊……你和我一样高了！体型也差不多了。”
“因为我们现在的身体都是按照斐的体格来做的。”
鲁弗斯转了转手腕，他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对自己而言略显娇弱的体型。虽然他目前的力气和同身高的人比还是出奇的大，但碍于身体机能却无法发挥出百分之百的功效。
最显著的表现就是他从一只手就能投掷大剑，变成了用双手才能挥舞。
而且他现在也没办法轻松单手扛起路翊了，这让鲁弗斯很不习惯。
“嘿，因为这样很有意思啊。”
路翊笑的时候犬牙尖总会露出来，让他看起来不怀好意。不过在恋人鲁弗斯的角度，这种表情非但瞧着不坏，反而有些蠢蠢的可爱感。
路翊还不知道自己的魅惑姿态在恋人装有滤镜的眼中又被歪曲成了别的模样。他贴着鲁弗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拆开胸口的挂钩：“对了对了，你看。今天莉莉姆给我这套制服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这也太紧了吧？而且就这么薄薄一层！皮裤也是，没有腰头，只要解开侧面的扣子就会‘吧嗒’一下全都掉下去！魅魔竟然可以光荣地穿着这些每天在大街上走来走去，真厉害啊。”
“啊、呃。”
鲁弗斯眼看着路翊示范地解开了前门襟的细小钩子，整个人的温度又因不好意思额外上升了几度，脸上的雀斑像要烧起来一样。
“哇，你皮肤真的好烫。表演青涩的人设这么投入吗？”
虽然几个月前自己也半斤八两，但路翊此时已经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地这么问出口了。
他咧嘴一笑，真的像个魅魔那样，伸手将圆框眼镜缓慢从鲁弗斯脸上摘下，扫了扫他额头前杂乱得不亚于布莱克的发梢，露出了藏在厚重平光镜片后那对如宝石一样透彻的绿眼睛。
“路翊……”
被恋人气喘吁吁地叫了名字后路翊也心脏跳动变快了，一时间他的鼻间充斥着烤面包……又或者是鲜奶油布丁的香味。
他舔了舔嘴角，尾巴轻柔暧昧地卷上了鲁弗斯的无名指摩擦，身体一点点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