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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书网 > 小翅膀2号又跑了 > 第34章 共眠

第34章 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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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在路上堵了两个点,到的时候天色彻底黑了。他本来还想找个补,结果根本没有接到人,倒是售货员帮他搬了一车零食上去。

赫延给司机留下消息,带着谈迟先回了。

不知为何谈迟这么执着扫单车,他站着的时候昏昏沉沉,骑起车来飞扬跋扈。赫延认为他又在装醉,可是直到锦鲤街,他不得不承认谈迟无辜。

街道不宽不窄,五百米长,赫延跟着他来来回回绕了二十遍,这才摁下锁车键。

彼时已是十点钟,司机早就到达赫公馆,与最晚的宾客擦肩而过,他看着赫愉怀的扑克脸站在门口,硬着头皮把接来的二位“少爷”抱进屋。

街上的路灯把人影拉得很长,偶尔经过一两个夜跑的人。

迎着温凉的晚风,他们见鬼了般看着赫公馆的贵少爷被人安排着做模特。

谈迟:“手臂再抬高一点,看着前方,好,下巴抬一点,笑一笑。”

赫延:“好了没?”

“咔嚓”不知道第几声了,赫延感觉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完了。他看着前方站都站不稳的摄影师,好奇终究能出什么大片。

他是不喜欢照相的,更别提别人让他摆如此僵硬的动作。奈何某人说不懂摄影的导演终成了烂片之王。

赫延觉得有道理,趁此刻试一试阿迟导演的本事,经过一番折磨,赫延木着脸看向屏幕:“你拍的?”

“嗯。”谈迟眯着眼睛,歪歪倒倒地站着,闻声后点点头。

“你适合在阴间工作。”赫延滑着手机里的照片,从未见过如此丑人。

他点击了一下删除,绝不允许这样的黑历史存在世上。谁想旁边那个人彻底站不住了,眼看就要倒在地上,赫延扶了他一把,紧接着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睛,收了手机回去。

赫延抓了个空,正打算给它夺回来,

结果某人不知何时点开了照片模式,赫延斜睨一眼,谈迟睁着眼睛,嘴角快裂到了太阳穴,随后“咔嚓”一声。

赫延懵着脸,正想说“允许你拍我了?”,然后谈迟的眼睛一闭,弹簧似的,脊背倒在了他胸前。

这个点了,赫延在地图里搜索,哪里有喂狗的地方。

摁了一下大门上的开锁指纹,赫愉怀、管丝竹、赫老头站在院子里,都面无表情地看他们,这种感觉令人产生了一丝恐慌。赫延抓着谈迟胳膊布料上的手指忽然紧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回来晚了?

没必要啊,以前高中上完晚自习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那就是生气了,逃了生日宴,让家长难堪。

“回来了?”赫愉怀的声音在空荡的院子里响亮冰冷,“你还知道回来?”

赫延看着他“嗯”了一声。父子两个人沉默对视了两秒,他们之间就是这样,没有过多的话语,一个命令一个照做。

谈迟猜得对,赫延选择文科是为了试一试能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掌控了多少。

从小到大,赫延和赫愉怀小心翼翼维护的父子情,像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掉。

“你和小迟喝酒了?”管丝竹的音量本就不高,此时指着他们,更显得犹豫和谨慎。

赫延看都没看扛在肩上的人,直接了当地说:“是我灌的。”

你们不要怪他。

赫老头率先扑上来关怀一番:“我大孙子怎么喝成这样?天凉了,容易感冒……”

赫愉怀终于挪了个视线,他看了眼管丝竹,脸上的紧绷感好像忽然松了一下。

管丝竹朝赫愉怀笑了一下,她连忙走过来和赫老头扶着谈迟进屋。

院子里的灯火通明,红色的地毯还没有撤去,谈迟挣开赫老头和管丝竹的手,朝赫愉怀奔去。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的纽扣,下一秒扑倒了赫愉怀身上,说:“赫大哥,赫延没喝过酒,怎么会灌我酒?我自己喝的。”

赫愉怀被一个比他还高的大小伙子挂在身上,除了有点猝不及防还有点支撑不住,他推了一下,拍了拍谈迟的肩膀,说:“我知道,你怎么喝酒不叫我?谈老弟,说,是谁?”

这三天来,赫愉怀和谈迟之间的相处是最令赫延感到意外,也最羡慕的。他们两个人时常喝酒聊天,相见恨晚,有一天凌晨半夜,赫延看着赫愉怀穿着睡衣,手拿着两瓶洋酒,一路爬上了顶楼。赫延心想着借酒浇愁也不能喝这么多,悄悄跟了去。

就见天台墙壁挂满了小夜灯,谈迟蹲在地上捣鼓一台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收音机。

赫愉怀走过去也蹲下来,他往嘴里灌了一口洋酒,回忆说:“我高中的时候,想当一名国际影星,可是我爸太古板,不允许。为了实现梦想,我偷偷报考了电影学院,虽然没有学过表演,但往那一站,过了,厉害吧?”

谈迟茫然,他过了八所都没赫愉怀这么能吹。

“后来呢?赫老头把你的证书撕了?”

赫愉怀长叹一口气,盘腿坐下来:“那倒没有,我们都是体面人。不过比撕了更过分的是,他给招生办打电话,投诉考试不公……”

磁带滋滋响起小虎队的《爱》,赫延站在一片阴影处,看着两个人坐在地上碰瓶,他从来没见过赫愉怀如此放松,也没有听过他的青春往事,那一刻他羡慕、嫉妒!

谈迟转身朝赫延指了一下,接着转回头朝赫愉怀比了个四。

赫愉怀“啧”了一声,略带惆怅说:“你酒量太差了,得再练练。”

“差?他比我差,喝一瓶就晕了,我喝了八瓶还能骑车!你不信问赫延。”

赫延朝谈迟走过来。

他看了一眼赫愉怀,拽谈迟起开:“就是你酒量差。”

谈迟:“……我酒量好得很,还能再吹一瓶洋的,我们俩去顶楼边喝边唱粤语歌,我教你。”

赫延抬着眼皮看他,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别得寸进尺!见好就收。

谈迟:“我酒量真的好,就是现在想睡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如果在胶东住上一段时间,就明白了。”赫老头站在台阶下,指了指他说。

“哦。”谈迟的脚下又踉跄了一下,脸埋在赫延肩上,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天空的雷鸣隐藏了爽朗的笑声,豆大的雨滴落在锦鲤池水里。谈迟就站在黑色的灯罩下,他有着介于单纯和复杂之间的矛盾气质,又因他的乖张伶俐被一向死板枯燥的赫家人喜欢。

赫延和管丝竹给谈迟灌了杯蜂蜜水,看着他缓缓睡下,才把卧室门关上。

雷鸣电闪。

高架桥。

警车。

女人。

小迟,照顾好爷爷。

要照顾你自己去照顾,我恨他。

阿妈!

谈迟躺在床上猛然惊醒,眼睛一眨不眨地往上看,好像看到十岁那年的自己,还有头发凌乱的阿妈。

“小迟,你要快点长大,去遇见一个极好的人。”

“什么叫极好的人?像你一样给我做饭吃?”

“也算,但也别像我。”

“像老谈头,他做的饭比你做的还好吃!”

“嗯……他年纪大了,做不了多长时间了,也不行。”

谈迟从床上爬起来,抱着个枕头去敲隔壁门。

他眯着眼睛等了三秒,只见赫延拉开门,西装外套的前襟湿了一片。

赫延单手扶着门框,冷漠无情地看着谈迟,他头发有些凌乱,几根毛挡住了眼睛。

“嘛?”

“……怕。”

赫延服了。

“砰”一声关掉门。

谈迟坐在了隔壁门口,他额角突突跳了一会儿,后背突然仰了个空。

房门再打开,赫延脱掉了外套,肩搭一身干净的睡衣,俯视着谈迟:“走吧,去你的房间。”

他语气毫无起伏,但听起来满满宠溺,与上次的关门声差了十万八千里。

赫延把谈迟拖了回去,又去浴室洗了个澡,洗完又抱来一床被子,扔到地板,这才躺在了想念的床。

屋子里沾上了谈迟的气息,赫延意识到他的卧室住不下去了。

赫延咕噜爬起来,把谈迟拖着到床上,捡起地板上的被子,十分理智地睡了沙发。

次日,管丝竹换上了干练的小西服,开始了日常忙碌的工作。

国庆假期到了末尾,赫家一下子冷清起来,明明昨日院子里坐满了宾客,门外还堵着一堆记者,今天除了佣人,院子里只剩下赫延和谈迟。

赫延的生物钟醒来时,觉得身体像坠了块石头。他捂着后脑勺吃力坐起来,转眼看着床上死睡的人,挽了挽袖子。

青色的棍痕还没有消失,严重程度比不上赫延额角红线似的疤,这些都是他奋不顾身护一个人的代价。既然做了选择,就必须全力以赴,还要学会承担后果。

喜欢一个人很简单,可以是他在课桌上画涂鸦,可以是他踩着凳杠摇晃,也可以是他为了她笨拙地做一些事情却又假装轻而易举地耸耸肩。

守护一个人很难,护好他更难。未来还有很多年,这才是第三年,他竟然觉得有点儿吃力了……

可他才17岁,他的士大夫理想还没有实现,他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赫延,生日快乐。”谈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爬起来了。

赫延“哦”了一声扯下衣袖,看着谈迟:“你醒这么早?”

“……”

半晌,谈迟又梦游式躺回去了。

无人知晓,赫延对“生日快乐”四个字或多或少有些排斥。

16岁,赫延利用他的生日,为齐清晨和林初冉策划了一场盛大的表白。电影院、鲜花、气球、钢琴、吉他,他们彼此喜爱的各种东西。

赫延亲手把林初冉带到齐清晨面前,他和齐小四、唐沐,还有班里其他几个同学,坐在观众席,看着他们拥抱、亲吻,大声说‘我喜欢你’……

他听到的所有尖叫和掌声,仿佛都在告诉他“你做得很好,你做得对极了”。当他们站起来,一个个离开座席,朝齐清晨和林初冉走去,赫延的手掌再也拍不动了,可是他依然欢呼,因为齐清晨在看他。

九点多钟,谈迟才睡醒。他宿醉后整个人眼皮打架,先去冲了个热水澡,又换上管丝竹给他熨好的衣服,才神清气爽地下了楼。

整个客厅里十分清冷,只有地板和吊灯亮得晃眼。他看见餐桌前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系着围裙,耐心地和佣人阿姨说话。

“白米粥让他喝了,醋端走,藏起来。”

“藏起来?”

“对,香菜切碎一点,果酱换成草莓的,辣椒也拿走。今天上午最后一场篮球赛,他应该马上醒了,开视频的时候不要打扰他,泡壶普洱茶,放在桌面走开,记住水温60度再给他。”

“小延,你对哥哥真好。”

“……他想吃什么按他的要求做,觉得不好吃,让他自己点外卖,您不用不好意思。”

“好的。”

……

每一个字,谈迟倚在白墙后面听得清清楚楚,那个极好的人明明在眼前,他打赌说不会喜欢他。

赫延解了围裙,捡起椅背上的灰色外套,抬眼看过去:“这回醒了?我要出去,别跟着我。”

谈迟嗓子里“嗯”了一声,看起来有些失落。

赫延收回视线,穿好衣服后,又去玄关换鞋。他忽然感觉某人不对劲,又转眼看过去:“你来胶东几天了,也没出去逛逛,明天上午我带你出去,你想想去哪儿,把握好时间,下午回松大,我买了三张票。”

谈迟没吭声,走到餐桌前,拉开餐椅坐下。他扫视一圈,溏心蛋、蒸山药、烤面包、玉米饼……

他抓起手边的白米粥,一口气全倒了。

赫延看着谈迟满脸嫌弃地戳三明治,撑开伞,闪走了。

一直到灰色身影消失在余光中,谈迟才把头扭过去。那个后背上的棍痕还没有消下去的赫延,走在院子里,又奔向了齐清晨。

暴雨哗啦啦下了一夜,海鲜市场门口的积水没至成年人的膝盖骨。齐老板卷着裤腿,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积水里,去拉仓库的卷轴门。

眼前的场景让她瞳孔震惊,刚进的水产品泡在肮脏的雨水里飘着,老旧的遮雨板支撑不住塌下来,砸在木箱上,一片狼藉。

她后退扯着嗓子呼喊店铺邻友的名字,请他们来帮忙,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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