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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顺虎】夜半问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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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医顺平×不良(?)虎子

*年上,年差八岁

*全篇没有角色黑化,ooc滑跪致歉

“吉野医生,可不可以过来下九号椅位,”科室门口值班的护士喊道,“昨天下午预约的加仓女士带着她女儿到了,我让她在九号等您。”

“好。麻烦你了。”顺平调整了一下脸上的口罩,低头往手下的病人嘴里塞了一团棉花,“咬住,一会止血后吐掉。好,治疗结束,可以起来了小円君。”

躺在治疗椅上的小男孩闻言一声不吭地坐起来,用手捂住一边肿起来的脸颊,眼睛里闪着泪花。一旁的海棠这时走过来领着他向候诊室走去,一般小病人的家长都会在那里等待孩子。

这边才刚刚结束,顺平脱掉手套洗了洗手,自己从摆放治疗工具的柜子里拿了一套新器械出来,又急急忙忙赶去察看挂号单。加仓女士的女儿最近处于换牙期,是他们诊所的常客,只不过这个人不太好说话,所以每次她来预约,同事们就把她女儿的治疗推给自己。

这种接手烂摊子的事,顺平工作一年来已经非常习惯了。倒不如说,他的工作就是接手诊所里的各种烂摊子。像刚刚给小男孩拔牙时在旁边给他打下手的海棠,是诊所今年招进来的新人,还不熟悉工作所以目前在让自己带教,算是半个学生。可是说起来自己刚进科室也才一年而已,工作经验和水平肯定比不上其他同事,可是别人不愿带,嫌麻烦,所以担子落到自己头上。海棠考过研究生,今年刚刚毕业,找工作时被诊所老板挖来这里。而顺平在本科结束后就开始在诊所上班,所以这份带教工作安排导致比他年长了两岁的海棠还要反过来喊他老师,顺平十分受之有愧。

海棠这会送过小円君已经回来了,站在顺平旁边,问他们现在是不是该去九号位了。

“再等等,”顺平看了眼加仓的挂号单子,“我得先去配管麻药。”

“麻药叫护士去配,一个个吃干饭的。”

“别这么说,”吉野微微瞪了他一眼,“都是同事。而且反正配管药又不花多少时间。”

海棠看了看他手里的器械袋子,低声说:“设备也要医生亲自拿,麻药也要医生亲自配,看来这个科室不需要护士了。也不对,只有吉野老师是这个待遇,他们都上赶着欺负你。”

“再说我扣你工资。”顺平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记好了麻药比例就去操作台那边了。海棠被他支去九号位稳住加仓,这位女士脾气火爆,医生迟迟不出现她恐怕会打投诉电话。

半个多小时后,加仓千鹤子新松动的两颗乳牙已经全部躺在蓝色垫纸上了。顺平递杯子给她漱口,又塞好棉花让她咬住,接着起身,拉下口罩对要求坐在旁边观看全程的加仓女士说:“那这样就可以回去了,血可能过一阵才能止住,止血后把棉花丢掉。之后最好吃一些质软的食物,不然换牙的部位会痛。”

加仓女士点点头,简单的道了个谢。吉野医生这些话她每次来都要听一遍,已经不需要刻意去记了。她弯下腰抓住正在玩治疗椅上按钮的千鹤子,给女儿披上外套,顺平和海棠送她们从人少的后门出去。临出门时加仓女士指指自己的右额头,看着顺平问道:“吉野医生这里,还没好吗?”

“什…?”顺平抬手摸了摸自己打在右额上的纱布,“喔、是。”

海棠低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什么伤这么严重,这么久还不好。去打架了?”加仓女士嘀咕了一句,不过并不需要顺平回答,径自领着女儿离开了。

“去打架了?”等到加仓女士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见,海棠有点嘲讽地开口,“吉野老师是单方面被打吧。”

顺平叹了口气,他这个学生的脾气比加仓女士还大,说话又直白,很多时候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顺平是牙医,工作的时候不能把刘海露在外面挡住眼睛,要全部收进帽子里。所以他刚上班的时候,同事基本上都知道他额头上有些什么疤痕。他以前还是学生的时候耻于露出这些旧疤,可步入社会后,他发现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太多,比他更异于常人的大有人在,有些东西该放弃就放弃会更好,于是也索性不再那么介意。

就保持这样过了一段时间,结果有天诊所老板突然叫他去办公室,说他头上那个,能不能想想办法。

“我们这里是儿童牙科诊所,你这个样子,”老板比划了一下额头的部位,“我们的患者和家长都会吓到。你想想办法,能不能去做个激光修复什么的。”

是吗。这样啊。顺平想,老板说的也对。但是他没去做激光,而是每天换一块白色的厚纱布遮起来,他发现自己也做不到有些东西说丢掉就丢掉。

但不管他是之前不盖纱布还是现在把纱布打上,他的同事们似乎完全不好奇。那种疤痕很明显不是不小心留下的,可没有一个人想知道顺平到底是遭遇了校园霸凌还是家庭暴力。

后来过了几个月,海棠成为了他名义上的学生,最开始也以为他头戴纱布是受伤了,直到有一天看到他拆下纱布准备换衣服。

那之后海棠问过他一次,烫疤是怎么回事,而且数量还这么多。顺平不愿意提起当年的事,几句话敷衍过去,于是海棠也不再追问,只是常常在别人问起的场合下嘲讽几句,也不知道在嘲讽什么。

送走加仓女士后,顺平一下子闲了下来。他们这种年轻医生本就没有多少门诊,一个月能接到十个患者已经很不容易。海棠坐在他的椅子旁边,正在百无聊赖地翻杂志。可怜他让自己带教了,顺平想,如果跟着别的医生,这时候也在忙吧,薪资也会更高。他们这种私人小诊所,拿不到铁工资,都是看月患者量来发放薪水。

“说起来,咳,那个,”海棠把杂志合上,有点犹豫地开口道,“我今天晚上想…提前一些下班。”

“原来如此,今天又有跟纱和小姐的约会吗?”

“啊啊。唉,女孩子真是麻烦,天天想要见面。”海棠这样说着,脸却完全变成了红色。

顺平很善意地笑了笑:“到时候你从后门走吧,我掩护你。祝你们约会顺利。”

“谢了啊,吉野老师。”

以上的对话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纱和小姐是海棠的女友,他们隔三差五就会在下班后见一面,所以海棠常常需要顺平帮忙掩护提前溜走。

好巧不巧,这天晚上顺平被隔壁椅位的同事强塞了一份文书工作,平时这种活还有海棠帮他分担,今天就只能自己来做了。等到工作终于接近尾声时,离正常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顺平坐正身体伸了伸腰,正准备一鼓作气把剩下的内容都解决,突然听见还没下班的两个护士在不远处聊天,一些“好像在候诊室坐了半个小时”“还没有走,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人”“身上全是伤,是危险分子吧”等语句飘进他的耳朵里。

怎么回事?顺平走出椅位,向科室外的候诊室看去。果然那里有一个人影坐在凳子上。科室里目前只有自己一位男性,顺平想了想,回头看向两位护士小姐,说自己会去看看情况的,你们先下班回家吧。

“好、那就交给你了,吉野医生。”两位护士也不想惹上麻烦,既然有人主动包揽问题,她们乐得脱手,很快就换好衣服离开了。

等确定科室里只剩下自己,顺平摘下帽子和口罩,向候诊室走去。坐在候诊室里的那个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向他。

两人目光相接,顺平第一反应是:这还是个孩子呢。坐在长凳上的男孩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粉色头发,看起来只是个中学生,最多不超过16。身上斑斑驳驳蹭的全是泥土和血印子,估计是和谁狠狠地打了一架。

按理来说,打架能打成这样的人应该也很有攻击性,可是男孩抬头看着顺平的眼神却相当充满信任,眼睛很大,吊梢眼尾。顺平看着这样的他,好像看到了一只灰头土脸的小狗。

他忍不住想笑,用平时哄小患者们的语气问:“你好啊,是来看医生的吗?”

粉头发男孩点点头。

“但是这里是牙医诊所,你是牙痛吗?”

男孩闻言睁大了那双狗狗眼,看起来有点手足无措。顺平猜他应该是看到门口挂着的红色十字就走进来了。

没办法,总不能放着不管,顺平走近几步,蹲下身来,仰头看着男孩又问道:“你有哪里不舒服?是要处理伤口吗?”

“是。”男孩低下头,声音有点含糊,“而且我被打到脸,好像有一颗牙松动了。这个你们可以看的吧。”

顺平所在的诊室当然是不管牙齿被打松的事,而且按道理来讲他已经下班了,这个半夜还打架的男孩应该被转交到夜诊。但是顺平看了他一会,小心地摸了摸男孩的头,确定头上没有大伤后起身道,“跟我过来诊室这边。小心一点别摔到。”

男孩的腿上有好几道见了血的口子,胳膊上也是,顺平估计他衣服下面的伤口更不少,在这个诊所处理肯定是不太方便。顺平一边拿着棉签蘸碘伏给男孩的脸上消毒,一边在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沾着冰凉的碘伏涂上男孩的脸部时,男孩一声不吭,不像是感觉不到疼,更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顺平想了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还是那种他刚才用过的哄孩子语气。

“我叫虎杖。虎杖悠仁。”男孩的声音很年轻,好听又清澈。

“我叫吉野顺平。”顺平对他笑笑,“悠仁是学生吗?读高中了吧。”

“唔——嗯。嘛,差不多吧。”虎杖支支吾吾地说。

差不多。那就是读高中了,但是现在不在学校里。既然这样,他就只能是……可是悠仁看起来不太像啊。

脸部的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顺平托起虎杖的脸部,轻轻掰开他的嘴,“张嘴。我看看你的牙什么情况。”他从旁边操作台拆了个口镜,伸进虎杖的嘴里,左右照了照,发现是左后方的一颗牙附近渗出了血丝。这种情况,用棉花塞住止血,过几天,牙齿自己就会长好的。但是顺平没有这样,反而在自己的手指和口镜卡住男孩的嘴的时候,问他:“悠仁不去上学,是在当不良吗?”

此时虎杖坐在诊室里一张转椅上,后背紧紧靠着椅背仰头,顺平在他上方,两条腿分开在他的腿两旁。听到这个问题时,虎杖感觉这个温柔的医生身上突然产生了一种压迫感,他的嘴被顺平压住没办法说话,想要撒谎又不太敢,只能眼神惊惶地点点头。

“果然是这样。”看到虎杖点头承认,顺平却没再说什么,只是拿起棉花塞在虎杖流血的牙齿附近。

“好了悠仁。现在脸上和嘴里的伤口都处理好了。但是你身上的伤口,不太方便在诊所处理,这里的摄像头太多了。来我家吧,我给你包扎一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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