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刘秘书连忙答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促与关切,他迅速重新靠上前,双手稳稳地扶住宋思齐略显虚弱的身躯,仿佛是在托起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与责任。两人缓缓移动着步伐,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空气中那份微妙的宁静与期待。病房内,白色的墙壁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却也掩不住空气中那份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探寻。
慢慢挪到病床那边的过程中,刘秘书想着找点什么借口稳住宋思齐,“恩,就是你也知道,安居医院确实规模不小,科室众多,那么多人不好说我侄女和宋元明有没有在一个科室,要想在这茫茫人海中让侄女问清楚宋元明先生的状况,还真得费上一番功夫,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刘秘书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他故意将语速放缓,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狡黠,似乎在不经意间释放着内心的小小八卦之火。他轻轻侧身,目光在宋思齐脸上流转,试图从对方的反应中捕捉到什么微妙的情绪变化。
“如果方便的话,宋总你看,是不是需要我托她帮忙留意一下,多照顾一下宋元明先生,毕竟在医院里,多一个熟人照应总是好的。”这句话,刘秘书说得既诚恳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
宋思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容里既有对刘秘书好意的感激,也有对即将可能发生的未知情况的淡然接受。“那就麻烦了,刘秘书。”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透露出一种经历风雨后的从容与豁达。在刘秘书的协助下,他缓缓坐定在病床上,那动作既优雅又不失力量,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即便是在病中,他依然是那个坚韧不拔的宋思齐。
随着病床被轻轻摇高,宋思齐的身体逐渐呈现出一种半躺的姿态,这样的角度让他既能舒适地休息,又能清晰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他轻轻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思绪随着病房内轻柔的风声飘远,但心中那份对宋元明安危的挂念却如同细水长流,始终未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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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宋思齐,太阳已经有点偏西了,医院走廊的灯光昏黄而漫长,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时间的裂缝上,显得格外沉重。刘秘书轻轻合上病房的门,门轴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吱呀”声,在这静谧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突兀。他转过身,目光在空旷的走廊上游移,最终定格在远处微弱的灯光下,那里是通往外界、也是他即将踏上的归途。
心中五味杂陈,刘秘书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因连续几日奔波而略显疲惫的心情。他知道,此刻的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谨慎而行。从口袋中摸出自己的手机,屏幕的光亮在昏暗的走廊上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唯一指引他前行的灯塔。
手指在按键上徘徊,最终下定了决心,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那是家的方向,也是他一直避而不谈的责任与牵挂。电话那头,几声嘟音后,传来母亲略带忧虑却又不失温暖的声音,瞬间穿透了夜的寂静,直击他的心房。
刘秘书刚才给宋思齐说的话倒也不去全是为了哄宋思齐,他记得他们家族里确实是有个女孩儿在安居医院那边工作。这会儿走出病房硬着头皮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问他那个所谓侄女的联系方式去了。
刘秘书爷爷辈的时候和那家人是同村,一个村一个姓的,多少都沾点亲带点故。在那个被岁月轻柔抚摸的小村落里,追溯至他爷爷辈的时代,两家人的根深深扎在同一个泥土里,共饮一井水,同祭一宗祠,那份血脉相连的亲情,即便时光荏苒,也未曾完全淡去。
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风带着人们迁徙的脚步,刘秘书的爸妈早年便离开了那片充满回忆的土地,前往更广阔的天地寻求生活。早些时候就已经搬离村子了,村庄的轮廓在他们的记忆中渐渐模糊,但那份对故土的眷恋,如同深埋地下的老酒,愈久弥香。前些年刘秘书的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他们一家还会带着几分怀念与期待,踏上归途,去探望那些依旧留守在村中的长辈,仿佛每一次相见都是对过往时光的一次温柔抚摸。
岁月匆匆,转眼间,爷爷也化作了村头那棵老槐树下的一捧黄土,这几年基本就没啥机会回去了。回乡的路,对刘秘书而言,变得更加遥不可及。直到某个黄昏,家中的餐桌上,父母从一场亲戚间的盛宴归来,言谈间不经意提及的一个消息。这个消息还是刘秘书父母去吃完某位亲戚家酒席回来的时候聊起,他在一边听到的。
刘秘书起初只是漫不经心地听着,那些遥远的称谓在他耳边回响,如同隔世之音,难以迅速在脑海中构建起对应的画面。“你记得村东头那个四大伯吗?他家的二儿子的大闺女,如今可是出息了,在安居医院工作,听说工资老高了,他们家里面,都为她骄傲得很呢。”母亲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感慨,又夹杂着几分对后辈成就的欣慰,但是又隐隐约约的掺杂了少许的酸。
当时刘秘书其实压根没反应过来他那个女孩是什么关系,在父母的一串就是村东头你那个四大伯家的二儿子的大闺女之后,父母这一连串的说明并没有如同钥匙般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他脑海中还是一团模糊的影子,为了不惹到父母,他仿佛顿悟的点了点头,其实脑子里根本就连那个村东头的四大伯都还没对上,更别说他的二儿子的大闺女。要说他们两家,其实也没什么交情,并不怎么走动来往,刘秘书父母会说起来,也不过是因为酒席上那边把自己闺女好一顿炫耀,仿佛有个在安居医院工作的闺女是多么的光宗耀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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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秘书倒是觉得也没什么问题,安居医院他也有所耳闻,,这个名字在业界如同璀璨星辰,不仅以其顶尖的医疗技术闻名遐迩,更因那令人咋舌的收费标准而成为了都市传说的一部分。刘秘书虽非医疗圈内人,却也时常能从朋友口中听到关于它的种种传奇,每一次提及,都伴随着对那里服务质量的无限遐想与赞叹。
收费一流,至于待遇,他虽无直接了解,但心中暗自揣测,能在这等高端医疗机构任职,其福利与薪酬定是非同小可,毕竟,能吸引并留住顶尖人才的地方,自然不会吝啬于给予他们应有的回报。
刘家父母回到家,对比着把自己儿子也夸了一通之后,容纳后一家子坐在饭桌上,话题莫名其妙的就转到了催婚上来。每当这样的家庭聚餐,除了温馨的交流,总免不了会触及那个敏感的话题——婚姻。
刘家父母,一对典型的中国式父母,他们用自己的方式默默支持着儿子的每一个决定,但内心深处,对儿子婚姻大事的忧虑却如影随形。晚餐桌上,菜肴丰盛,气氛温馨,父母轮流夸赞着儿子的成就,从工作上的勤勉到生活中的细心,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仿佛要将这些年错过的时光,在这一刻全部弥补回来。
然而,正如预料中的那样,话题在不经意间悄然转折,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突然黯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关于婚姻与家庭的温柔“攻势”。刘秘书的筷子在空中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与逃避,他深知,这场“战役”他无法逃避,也无法正面迎战,于是,他巧妙地找了个借口,以工作为由,匆匆结束了晚餐,留下一句“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便如同夜色中的一抹轻风,悄然离开了家。
那时候走在回家的路上,夜色已深,街灯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显得格外孤独。刘秘书心中五味杂陈,他理解父母的苦心,也渴望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温馨小窝,但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他更希望能在事业上再进一步,证明自己的价值。于是,他选择了逃避,用忙碌的工作作为挡箭牌,暂时将那份来自家庭的温暖压力搁置一旁。然而,他深知,这样的逃避并非长久之计,未来的路,还需他勇敢地去面对,去选择。这两年随着家里催婚越发的厉害,他也不怎么经常回家。这一次打电话,只怕少不了要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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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的灯光显得格外柔和而孤独,刘秘书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心中默念着即将展开的“战役”。
电话那头,铃声响了几声后,一个温暖而略带疲惫的声音穿透了寂静:“喂,是儿子吗?”刘秘书连忙调整语调,尽量显得轻松自然:“妈,是我,不过我现在有点急事,想找下侄女的联系方式。”他试图快刀斩乱麻,直奔主题,但话语间还是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然而,刘母的回应却如同春日细雨,绵绵不绝。“哦,是你啊,孩子。找侄女啊,怎么突然想起来找她了呢?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难题,想让她帮忙看看?还是说你遇上啥事了?”言语间,满是对子女的关切与牵挂,仿佛能穿透电话线,温暖到刘秘书的心房。
刘秘书心中虽急,却也不忍打断这份来自母亲的温情。“妈,您别担心,我没事,就是有些事需要和侄女确认一下。你能把她的电话给我吗?”他试图用几句寒暄来缓解母亲的担忧,同时巧妙地引导话题回到正轨。
但刘母显然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电话电话!打个电话回来找我就是特意要别人的电话是吧!这么长时间都不打电话回来,也不回家来看看我们,家里啥都不问一句。我知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以前总爱围着我转,现在却是翅膀硬了,飞得远远的,连家都难得回一趟……”说到这里,声音里不禁带上了几分落寞与思念。
刘秘书听着母亲的话语,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母亲是疼爱自己的,但是他也确实是不愿意回家去面对二老的催婚,太压抑了。这会儿被逮到了,他也没办法,只能默默听着,让自己老妈先发泄一下心里的怨气。于是,他耐心地听着,偶尔插话安慰,直到母亲的情绪渐渐平复。
终于,在半小时的温馨与琐碎交织的交谈后,刘秘书见缝插针,再次提起了侄女的联系方式。刘秘书轻叹一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妈,我有点急事得麻烦您。您还记得我跟您提过的,咱们家族里有个在安居医院工作的侄女吗?我需要她的联系方式,越快越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母亲略显惊讶的声音:“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提起这些亲戚间的事情吗?”
刘秘书苦笑,解释道:“妈,这次是真的有急事。宋思齐,您知道的,他是我老板,现在住院了,情况有些复杂。我有些事要问那个侄女,或许能帮上忙。”
母亲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紧迫,没有再多问,只是应声道:“好,我这就去找找看,你等着。”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刘秘书长舒一口气,心中既有完成任务的轻松,也有对母亲深深的理解与感激。
不久,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母亲传来了那个女孩的联系方式。刘秘书迅速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