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到了,可以下车了。”
伴随前方司机说话的声音,白玉玉缓缓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一栋独立的欧式建筑,房屋有三层楼之高,占地面积极大,白色富丽外观,中央还有圆形喷泉在汩汩发出流水的声音,一派富贵繁荣的象征。
这就是她的新家。
作为白家流落在外的真千金,今天本该是一个大喜的日子,但白家门口只冷冷清清,只派了一名家里的司机去接她,足以见得白家对白玉玉没有那么重视。
那也难怪,白玉玉虽说才是白家的亲生女儿,从小在其他家庭长大,和他们并没有感情。
反倒是一直养在身边的白夏月,听说要被送回亲生父母那里,白先生和白太太早早做足了准备,担忧她到新环境会受苦,两人连忙驾车随同她一起前往。
如此明显的区别对待,本以为会从白玉玉脸上看到伤心失落,乃至愤懑表情的司机,却只看到了陷于沉思的她。
白玉玉的确心事重重,但这和白家夫妻冷落她没有关系。
一来她和白家夫妻没有感情;
二来她是个穿书者。
她从原身很小的时候就穿来,但主角不是她,是将来会将她比成对照组的假千金。
作为横插在假千金与原男主之间的恶毒女配,原身嫉妒白夏月霸占了她二十几年的人生,更是将白夏月视为眼中刺,肉中钉。
她憎恨白夏月拥有的一切,那些富贵繁荣,镶金戴玉的生活,原本应该是自己的。
原身的心理严重不平衡,回到白家后,她想方设法为难和报复白夏月——
即便白夏月和她已经互换回了身份,回到了真正的父母那里,但是白家的夫妻依然对这个孩子念念不忘,总想着要接白夏月回来。
白夏月本人也想回来,因为她已经过惯了这样富贵荣华的生活,根本无法适应全新的环境,所以白家一直以来都留有她的一个房间,也把她当成真正的子女看待。
这引得了原身强烈的不满。
每次等白夏月过来,看到亲生父母那么大费周章地欢迎,又是准备精美的菜肴,又是购买昂贵的礼物,比对她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好,原身背地里下了不少小绊子。
她偷偷在白夏月的鞋子里藏针,拿她的牙刷刷马桶,甚至还暗中找了社会上的小混混,险些侵.犯了白夏月。
最后更是利用自己才是真千金的身份,硬是想要从白夏月手里抢来未婚夫。
可原身哪里知道,白夏月早就和未婚夫两人情投意合,面对原身的恶毒,未婚夫不仅心生厌恶,还更加坚定了要和白夏月在一起的决心。
原身的下场当然也很惨,毕竟和原书男女主作对,最后变得又疯又傻,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初来乍到白家,白玉玉就给自己定下了明确的目标,一定要想办法解决假千金留下的婚约问题,避免原身恶毒女配的结局。
除此以外,半年之前,白玉玉发现自己还得了令人羞耻的娇弱症。
稍有不慎就会泪光点点,多走几步就会娇喘微微。
每当病发时口干舌燥、浑身发烫、软如春泥。
这个娇弱症来得毫无征兆,也很莫名其妙,有关于娇弱症的信息,原文里并没有提及。
原身也只是一个身体健康的普通人。
白玉玉当然也去医院看过这个病症,但经过全方位的检查,医生也没能查出任何问题,更是对她说的话感到不理解,希望她能够去看看心理科。
白玉玉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心理上出现了什么问题,真的去心理科看过了情况,还开了药回来。
可这些依旧无法根治她的病症,反而还越来越严重了。
白玉玉意识到,她是真的病了,绝对不是什么幻觉。
后来她发现,这个病症只要和男人接触就能好。
那一次也是机缘巧合,她在病发的时候,浑身难受,陪在家里的人正好只有她的“哥哥”薛华藏,也就是养父母的亲生儿子。
他以为她发烧了,正要带她上医院的时候,无意间与她有了肢体碰触,白玉玉只感觉浑身通体清凉,顿时什么都好了。
所以她每次遇到病发的状况,都会假装无意的和薛华藏肢体碰触。
关怀心切的薛华藏,心疼妹妹还来不及,自然什么也没有察觉,白玉玉才能每次都有惊无险地度过。
然而这一次,薛华藏不在身边了,一旦遭遇病发的状况,白玉玉能够求助的人,似乎只有——
楚行昭。
这个原文中如同毒蝎的男人,始终在家里虎视眈眈盯着她。如果可以,白玉玉并不想和他有接触。
白玉玉有哥哥,白夏月也有一个哥哥。
巧的是,白夏月的这个哥哥和她之间也没有血缘关系,是白先生和白太太至交好友的孩子,也就是上面提到的楚行昭。
一次车祸中,楚行昭的父母丧身,他也成了瘸腿,只能长年累月坐在轮椅上。
楚行昭的父母都是独生子女,双方父母早已亡故,往上也没什么亲戚了。
白先生和太太瞧着楚行昭一个遗孤可怜,将楚行昭以借住在家的名义接回家中,顺便替他看顾楚家家业,竟也在这些年间,将楚家家业同样越做越大。
原书中,楚行昭似乎是对白夏月有着病态的保护欲,毕竟从小生活在一起,他认可的“妹妹”只有白夏月,也仅仅只能是她。
白玉玉的突然出现,无疑打破了这样的平衡。
下了车,忧心忡忡的白玉玉拖着行李箱,还没靠近门口,就听到门内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都手脚麻利一点,一会儿那个新来的小姐就要来了。”
“有什么要紧嘛,随意打扫打扫行了。我看先生和太太好像也没有那么欢迎这个小姐回家。”
“就是就是,今天家里什么准备都没有,先生和太太也都忙着去送夏月小姐回家了,等会儿来的那个日子未必能有多好过。”
“那肯定嘛,虽然夏月小姐被送走了,但这么多年养在身边的是夏月小姐,那个新的小姐听说养在贫民窟里,家里穷得很,从小没有见识,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据说她长期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长得不怎么好,哪像夏月小姐那样,从小被当成名门淑女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站在门口的白玉玉,垂眼看了一下白皙细嫩的胳膊,以及透着薄粉,修剪得圆润饱满的指甲。
稍稍顿住了脚步。
“要想再培养成夏月小姐这样的难了,毕竟花了那么多年的心血,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促成。顾家也是看中了咱们夏月小姐是个名门闺秀,才决定联姻,卡在这个时候发现夏月小姐不是先生和太太的亲生骨肉,这婚事的事……”
“那肯定就成了个大麻烦。不得便宜了那个新来的贫民窟小姐吗?”
话音戛然而止,有人从门内边搬着一桶水边走过来,打开门的刹那,白玉玉来不及闪躲,往侧旁退了一步。
肤白如玉,娇娇软软的小姑娘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出现在门口,如同盛开的百合花,风浪将她的裙摆吹得层层叠叠。
刚刚还在阴阳怪气她是个贫民窟小姐的佣人,顿时愣怔在原地。
他们之前背地里乱嚼舌头根,也是因为知道白玉玉不会这么快出现,现下先生和太太也都不在家,才敢背地里风言风语。
此刻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粉妆玉砌不说,身形还娇弱纤细,柔软妍美。
如果不是她手上正拿着一个行李箱,家佣也绝对不会将她往新来的小姐身上联想。
赶在这个节骨眼出现在白家,还能是谁?
家佣的脸色霎时白了又白,十分难看,她不确定之前的话有几句被白玉玉听进耳朵里。
更为关键的是,白玉玉和他们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哪里有半点贫民窟饥寒交迫、骨瘦如柴的样子,看上去又白又娇又软。
尴尬了一会儿,家佣的脸上出现了讨好之色,连忙放下水桶,主动帮她拿过行李箱。
“是小姐吧?小姐您快请进,我们已经恭候您很久了。”
白家随处可见家佣在走动,打扫地板的,擦拭窗户的,掸除灰尘的,从刚才开始,听闻动静后,全都第一时间放下手上的动作,整齐划一地转过脸来盯着她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全都震惊了。
白家在豪门圈中十分出名,不仅因为有钱,也更因为白家的根基很稳,长达百年之久,是商业圈中比较德高望重的名门贵族了。
听说祖上还出过一些达官显贵,也就是在改革开放以后弃政从商,越做越强。
白家对待女儿,那自然是奉为掌上明珠。
从小白夏月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白夏月如果要做什么,都有一帮人前呼后拥着抢着替她来做。
养得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皮肤柔嫩白皙,像是水做的玉人,一碰就能化了。
正可谓财气养人,由金钱堆砌出来的人,自然要比普通人保养甚好,何况白玉玉前二十几年生活的环境并不那么如意。
本以为白夏月已经非常娇柔妍丽,面前的白玉玉比白夏月还要明艳动人,一帮人几乎快移不开眼睛,也完全不敢置信看到的一切。
家佣的手指刚递到她的面前,哪知道白玉玉眼神轻软地躲开,同时将行李箱推到了另外一个人的面前。
“麻烦你帮我把行李箱带到房间去。”
她的声音也很娇软动听,对于新的环境仍然有点怯场和不太适应,仿佛说了以上的话,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肤色也已经肉眼可见的薄红。
“我?”袁莎受宠若惊似的看着她,不过很快她就放下手上所有的事情,在门口那名家佣憎恨的眼神下,主动替白玉玉拿过行李。
一近到她身边,袁莎又闻到她身上一股浅淡的,尤为惑人的香味,她都情不自禁感慨:“你好香啊。用的什么香水?”
这话要是出自一个男人之口,会显得格外轻佻。
出自一位女性之口,再配上袁莎一脸真挚的表情,难免发自肺腑之言,白玉玉的社恐和害羞症又同时发作了。
她轻轻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答话。
虽然白玉玉原先的养父母并没有那么有钱,但他们有所不知的是,白玉玉有一个宠她无边的哥哥,也就是薛华藏。
从她穿越过来,还是个幼童开始,这个年长她十岁的哥哥,便想尽一切办法要给她创造最好的条件,别人有的,他的妹妹也必须要有。
娇生惯养之下,白玉玉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名门贵族的千金小姐。
如今薛华藏又去美国寻求发展,只为了让她的生活更上一层楼。
然而刚踏出国门那一刻,薛华藏便同他们失去了联系,从此杳无音信。
由于涉嫌跨国,国内警方也无能为力。
她的养父早在数月之前已经倾家荡产,踏上了寻求儿子的道路,却是一无所获。
养母也因思念成疾而重病在床。
白玉玉之所以毫不犹豫回到白家,还有个最大的原因,是想通过白家的能力把人间蒸发的薛华藏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