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可以了吗?我答应嫁你就是!”
“田卿!”田父整张脸都黑透了,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
一旁的侍卫也都吓得没了刚才的气焰,呆若木鸡的看着田卿和谢霖,震惊到张大的嘴都能塞进一颗鸡蛋。
平素笑盈盈的常乐这会儿脸上的表情比哭都难看,他不过是稍微走神一下,他们主子就被人占了便宜,这会儿就是主子杀了他都不为过,护主不力他又有什么脸活着?!
整个书房里,也只有谢霖好像置身事外一般,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依旧含笑的看着田卿,只是那一双眸子里像是噙着剧毒般看着田卿。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田卿红着脸垂下羽睫不敢看男人的脸,他有些羞赧的说道:“我,我知道。”说完他又想起谢霖这土匪似的行为,有些不满的红着脸看向对方。
眼睛还润着羞涩至极生出的雾气,水汪汪含羞带怯的,他娇嗔的瞪向谢霖。
“你这人也太没耐心了,我不过是拒绝你两次,你怎么你能用权职威胁人呢?不让你送情书是我不对,可你也不能这样吓我啊!”
这话一出谢霖真的愣住了,他微微弯着眸子打量着田卿的神色,对方说的一片坦然认真不像是在做戏说谎,这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一旁的田太傅可没有这个耐心,闻言当即眉头一竖气到咬牙切齿的喊道:“谢贼,老夫和你拼了!”
一时书房中乱作一团,会武的不会武这会儿谁也用不上功夫,都只能尽量用不伤人的力气拉扯阻拦。
这谁敢动手啊,一个搞不好他们动手打的就是未来千岁的岳丈,这一家人关起门打破头都是一家人,可他们是外人呀,到时候秋后算账他们这些人偿命都算是轻的。
谢霖从未将田太傅放在眼里,看着他冲上来当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任由对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铁钳似的禁锢。
谢霖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里一片冰冷,俨然动了几分杀意,他目光一闪看到一旁抱着田父腰拼命往回拽的田卿,眼里的杀意收敛几分。
“都出去,本千岁有话要和田大人说。”
他声音依旧不疾不徐,好像不管遇上什么事儿,谢霖总是一副不紧不慢置身于事外的样子,也是他这副冷静沉稳的样子,倒是让人难以吵闹慌乱。
原本乱成一片的书房,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安静了下来,田守仁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开,便也明白自己和谢霖动手有些不自量力。
于是在对方开口之前就已经放弃挣扎,只是一双怒目瞪着谢霖,恨不能将人碎尸万段似的。
察觉到父亲没有再挣扎,田卿也松开了手,他担忧的看看自己的父亲又看看谢霖,犹豫着并有想要离开的样子。
谢霖看出了他的担忧迟疑,只是冷声道:“出去。”
触及到男人的目光,田卿也只好服从命令,只是刚抬脚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而叮嘱父亲。
“爹,九千岁身上有伤,你切莫再与他动手。”
田父闻言真的是气笑了,他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哼了两声,后槽牙都要咬碎,他儿子当真是儿大不中留了,这还没如何呢心就这样向着外人。
他扭动了一下手腕,未能撼动半分也丝毫无法挣脱对方的桎梏,现如今最该被人担心的应该是他!
奈何谢霖的手法和角度过于刁钻,田卿的角度丝毫看不出父亲有什么不妥之处,于是在谢霖似笑非笑的目光下,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书房。
书房里田父瞪着先要杀人的目光看着谢霖,对方却盯着那早已合上的门板,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难以理解的疑惑。
似是察觉到拿到愤怒至极的目光,谢霖松开了手并从怀中拿出几份供状,“太傅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他目光噙笑的走在书桌边桌下,看着桌子上的热茶和茶碗,丝毫不客气的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身后的田太傅看着手里的供状,眼神从最开始的愤怒转变成了不敢置信,一时气急也是着急的手都开始发抖。
“荒谬!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老夫乃是太子之师又怎么可能构陷太子?!这简直就是栽赃。”
谢霖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看着不多的茶汤随着他的动作,在茶杯中慢慢晃动着。
像是陷入了深思之中,须臾他放下茶杯说道:“说起来田太傅当时好像是唯一没有站出来的人。”
“老夫当时也是有难处。”说到这里田太傅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但仍旧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卿儿当时刚没了娘,皇后正是最风光的时候,她母家势大难以撼动,老夫若是那个时候出事……卿儿又该怎么办?!”
谢霖抬起手按住了桌子上的供状,手指轻轻的在上面敲击了两下,“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太傅难道现在还没有看清吗?事到如今太傅也该做出选择了。”
书房外等着不少的人,常乐此刻看到田卿的目光像是看到了神一般,满眼都是佩服。
而一直跟着田卿的元宝却心里复杂极了,看到田卿出来,他赤着一只脚连忙迎上去。
“少爷您和九千岁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他可是无时无刻不守在他家少爷身边的,怎么就不知道九千岁对他家少爷动了心思呢?
看着田卿亲向谢霖的时候,那一瞬间他的魂好像都已经去阴曹地府溜达了一圈,回来人就已经呆呆傻傻站在了书房门外。
田卿满眼担忧的看着紧闭的书房门,“这事说来话长,等着日后我慢慢与你说。”
说完他又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你说九千岁和父亲在里面说什么?”
这问题门外的人谁也回答不了,就连最了解谢霖的常乐这会儿也说不出一个字,所有人都沉默着站在书房外。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元宝回头看了一眼连忙拽田卿的衣袖,“少爷,少爷。”
田卿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后大门的位置,只见一个有些眼熟的公公站在那里,不等田卿说话,站在一旁的常乐干忙迎上去。
“德总管您怎么过来了?”常乐又恢复了曾经那副笑呵呵的样子。
到底是九千岁身边的人,德总管也笑着应道:“哟,常公公也在这里呀,真是难得能看到您这大忙人的身影,咱家这是俸了圣谕而来,陛下传召田卿公子入宫问话。”
闻言别说田卿紧张,就连常乐都不由得一怔,现如今事态不算明朗,田卿到底和他家主子有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常乐也闹不清了。
但依旧先将人划到他们羽翼下再说,“陛下怎么会突然传召田公子?”
德公公也是个明白人,看看紧闭的书房又看看周围人的神色,心下了然,“自然是因着九千岁的事儿,这会儿他老人家正着急呢,咱们做奴才的可不敢耽搁。”
暗示的意味十分明显了,这一趟必然要走,常乐也不好拦着,于是给了田卿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刚才出门匆忙加上在书房里一通拉扯,田卿不管是头发还是身上的衣服,都有些凌乱难堪,于是他拱手给德公公一礼。
“烦请公公前院厅中喝杯茶,容学生先去更衣梳洗一番,以免污了陛下龙目。”
衣着不整上大殿这也是重罪,德公公刚才没有注意到,这会儿细看之下发现不妥于是着急的直跺脚。
“那你还不快去,陛下可还在养心殿里等着呢,快去快去。”
田卿和元宝顾不得其他赶忙回去梳洗更衣,临出门的时候田卿想到德公公的话,于是转身抱着枕头边的匣子,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前院。
德公公见他回来的还算是快,脸上虽有些不悦,可也没有说什么,和常乐客套两句转身带着人直奔皇宫。
皇宫田卿不是第一次来,可这次来到养心殿却是第一次,一进门他就低着头不敢乱看,规规矩矩的给坐在上首的人行了一个礼。
明诚帝年过五旬,花白的胡须衬的他越发有些疲惫,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站在下首的人。
“你就是田卿?”
“回陛下,学生正是田卿。”田卿规规矩矩的额头触地回应道。
老皇帝看了一顿也只看到了他的发顶,原本就眼神不怎么样,如此更是看不清跪在底下人的模样。“抬起头来。”
田卿垂目抬起头,不敢往上多看一眼,他深知陛下让抬头只是陛下想要看看他,并不是他能直视天颜的理由。
“朕听闻,九千岁钟情于你?”
跪在地上的田卿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陛下还真是手眼通天啊,这才在他家刚发生的事儿,这边宫里就已经知道了。
陛下问话自然是要有什么说什么,容不得丝毫的欺瞒,“回陛下,是的,九千岁曾多次给学生写过书信。”
明诚帝目光不由得落在了他手边的匣子上,“呈上来。”
不等田卿动作一旁的小太监就已经过来拿起那锦匣,双手捧着递到明诚帝面前,明诚帝打开匣子拿出其中一封。
一双花白的眉头不由的皱起,“这字……”
“谢霖给陛下请安!”话音落下,一个高大的身影跪在了田卿的身边,恰到好处的打断了明诚帝的话。
行完礼他抬起头和明诚帝对视一眼,“那信的确是臣给田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