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野组长，对照实验已经完成。”
“好的，把数据给我看看。”
诺大的实验室里，穿得严严实实的研究员们在仪器间穿梭。
羂索来到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组织里的研究进度比他想象中的要慢点，不过也对，如果快，就不需要他的资料了。
实验体是在横滨捕捉的一个可以操控火的异能者，能力当然比不上羂索在外国曾经见过的超越者。
实验将实验体身上能用的都用了，连毛发指甲都没有放过，但是依旧做不到对异能力的复制，更别提创造一个全是异能者的大军。
羂索觉得这应该会涉及到灵魂方面，已经不属于凡人的领域了。
这个组是B组，另一个实验室的A组研究也与异能力有关，只不过他们是研究异能是否能够提升寿命，而B组的研究是创造异能者。
羂索将下一步研究交给副组长，在外面脱了防护服，准备处理另一件事。
他主要的目标还是在咒术界，前面两次计划失败，让他有些诧异，但也说不上愤怒，千年间失败的计划太多了，不差这一两次。
第一次失败是白絮的突然出现，第二次失败却让他不太理解，怎么就有咒灵恰好在夏油杰要出任务的前两天路过那个村庄，要知道，咒灵其实很少会离开自己的诞生地，像是在医院诞生的咒灵，它就不会到处跑，因为它在那个地方可以汲取更多的咒力。
羂索对白絮比较感兴趣，千百年来，他第一次遇见除了咒灵操使以外可以调伏咒灵的人，虽然锁住了调伏的上限，但谁说不能把锁给拆了呢。
走廊上，只有零星的研究员急匆匆走过，羂索来到最后一间房，金发碧眼的青年在里面等待。
“水野先生，boss说要见见你。”斯洛伊很烦，琴酒出国了，来接人的活莫名其妙就落在了他身上。
“好，我收拾一下就走。”
羂索自然感受到了斯洛伊的排斥，这种排斥是针对做人体实验的每个研究员的。其实并不明显，但做咒术师会对负面情绪的感知更敏锐。
他没想到这种组织竟然还有具备同理心的人，做到代号成员，不应该都是冷血杀人魔吗？
“水野先生觉得这种实验会成功吗？”
羂索轻笑，“必然，只是效果可能不会如想象那般好。”
“这么肯定？”斯洛伊声音冷淡。
“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有成功的案例了。”羂索斩钉截铁，“人造的强大异能者。”
斯洛伊捏了捏指骨，咯咯作响，“你参与过？”
“没有。”羂索耸了耸肩，“我只是有幸得到过一点关于那个实验的信息，但很可惜，其余的内容已经灰飞烟灭了。”
羂索：“这种实验并不少见，只是成功的确实少，而且大都不为外人所知。他们就像是暗处的蟑螂，砍掉头也能苟延残喘，要么等待新生，要么为下一群蟑螂提供养分。”
“水野先生听起来很有经验。”
“毕竟年纪大了嘛，什么偏门的都能知道一点。”还不到四十的男人说这话很奇怪，他毫不在意地自贬：“而且我就是被上一群蟑螂供养的啊。”
“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羂索走至门口。
出去的时候需要蒙上眼睛，这是防止有人记住路线。斯洛伊不用蒙。
在白絮和星野悠失见面后，他就找到了艾洛。
两人什么话也没说，找了片场地就开始肉搏，没人留手。
等打完，躺在地板上，艾洛除了脸，其他地方都跟开花一样，红红青青紫紫。
“真谢谢你啊，还记得给我留脸面。”
白絮轻嗤，“这句话还给你。”
他身上和艾洛一样好看，五彩斑斓的。
“我都从主导者那里知道了，你这家伙不仅不帮主导者恢复记忆，还从中作梗。”
这事确实是艾洛理亏，他心虚转头，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恢复记忆不见得是好事，悠失现在有父有母，比以前开心多了。”
“这不是你说的算的。”白絮坐起来，“等主导者恢复记忆，某些事情需要他自己做出决定，而不是你代替他做决定。”
“知道了知道了。”艾洛闷声道，“还叫主导者，叫悠失不就好了。”
白絮有点不适应这个名字，“我尽量。”
他们还在意识空间的时候，大家平常一点的叫主导者，外表年龄小的叫哥哥，某个狂热的家伙叫造物主。
为什么不叫名字呢？
因为当时的主导者只有实验室代号，他说他早就忘记了自己的名字，给自己取了个小一，让所有人叫他小一就好。因为实验代号里面有很多个一。
该说不说，主导者真的不会取名字，每次给他们取名的时候都要绞尽脑汁。
比如最开始艾洛的名字其实是小金，后来在其强烈不满下想了三天才取了艾洛这个名字。但小金这个昵称还是留下来了，只有主导者才能叫，其他人叫都要被艾洛揍。
后来每次捏人，主导者都要提前想好名字。
总之，大家知道主导者名字由来后都不爱叫小一，各叫各的，像是主导者或者造物主，当然，后面一个经常被主导者拒绝。
刚开始叫主导者的时候，他经常会忍不住笑，说这像是审神者、搭配师一类游戏主控的代称。
艾洛问这些是什么游戏，他只是摇摇头，用同样疑惑的表情说他忘了。
“主导者，呃，我是说，悠失，有让你做什么吗？”白絮问。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能让我做什么。”艾洛把手垫在脑袋下，“但是我如果把悠失以前的理想告诉他，他应该会很乐意去做。”
“悠失让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白絮重重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我想找到之前那个实验室的人。”
艾洛：“那个实验室已经炸没了。”
“但我不信所有相关的人都死了。”
“……你说得对。”
蟑螂的尸体，会被另一群蟑螂吃掉。
艾洛坐在水野旁边，侧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艾洛现在就想灭蟑螂。
到了地方，斯洛伊守在外面。
水野和boss不知道说了什么，出来的时候笑地比刚刚开心多了。
“斯洛伊先生，boss真是个有趣的人。”他仿佛咏叹一般说出。
斯洛伊莫名听出了一丝嘲讽意味。
……
星野悠失现在跟在一个男人身后，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背上微鼓的包里不知道装了什么。
男人要去做一件物理意义上惊天动地的大事，神经紧绷，对周围的事物都格外警惕。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星野悠失让他格外不自在，他转过去看星野悠失，人家捧着杯奶茶喝得正开心，低着头似乎没注意到他，反而显得他很奇怪。
没办法，男人压低帽檐，加快脚步往目的地去，身后的人依旧是寻常速度，看来确实只是个路人，恰好同路而已。
男人走进早就标记过的公寓楼，刚走上十个阶梯，身后就响起了熟悉的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他往下看，是刚刚那个喝奶茶的少年。
他明明已经走得够快了，这个人真的不是在跟着他吗？
男人狐疑间，白发少年已经走到了他下面几个阶梯，他就停在那，先发制人：“你是这栋楼的住户吗？”
“啊？”男人被问得一蒙。
白发少年上下扫视他，“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表情动作过于自然，男人完全想不到星野悠失根本不是这栋楼的住户。
“我是来找朋友的。”男人干笑，手却已经摸进了上衣口袋，“他就住在这。”
“哦，那没事了。”少年扶着扶梯，“抱歉，因为最近楼里着了贼，所以我有点敏感。”
男人摆摆手，“没关系。”
少年径直往楼上走去，没再看男人一眼。
男人悬起的心放下，没发现就行，要是杀了人也不好处理。
他转身，上楼的脚步声却忽然停止，心中顿感不妙，果然，白发少年问他：“你是二楼的吗？这层楼的住户我恰好都认识，你是谁家的朋友？”
两楼梯之间有着窄小的平台，墙上装了窗户，白发少年手里依旧拿着奶茶杯，就逆着光站着，男人有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很明显是在笑。
在笑什么呢？
男人这时候已经有点疑神疑鬼的了。
“我要去三楼，我只是觉得那边电梯下来比较久，所以想直接走楼梯。”这么多管闲事做什么，男人内心烦躁，但还是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脸，“是，呃，是找藤野家的。”
先随便说一个，加强说服力。
男人攥紧兜里的小刀。
白发少年恍然大悟，点点头，“哦，是这样啊。我看你不坐电梯，还以为你是来二楼呢。”
男人舒了一口气。
白发少年上楼，没有再问什么。
男人要来的地方当然不是二楼，而是二十楼，因为电梯有监控，所以才会选择走楼梯。
他踩过点，二十楼白天的时候基本没有人。
确定白发少年在二楼，等了一会儿，男人才慢慢往上爬。
找到地方，男人将炸弹拿出来。
他舔了舔唇，喉咙和嘴巴都有些干涩，即将干成大事，让他整个人激动地手发抖。
外边又响起了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男人头发都要炸开了，连忙将炸弹又塞了回去。
有完没完！！
怎么又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