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真的假的？”

薇利亚和维克多几乎是同时出声。

莉莉丝举起终端给他们看，博文内容清清楚楚写着索菲即将转学至威尔士学园。发布者是她的经纪公司，所以消息绝对保真。

索菲此前就读于欧泊星的一所音乐学校。但由于工作需要，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托帕斯星，近两年根本没有回欧泊的机会，所有课程都是在线上完成的。

往返于两个星球之间至少需耗费数个星期。索菲行程繁忙，不能亲自到校，多少会对学业造成影响。或许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她才决定转学至威尔士学园。

“我幸福得快要昏过去了。”莉莉丝再次瘫倒在吧台上：“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是真的。”薇利亚说，“我已经可以预见学校里万人空巷的场面了。”

维克多仍在看这条新闻，神色却有点复杂：“她……会带保镖吧？”

薇利亚怔了一下，起初还以为他是担忧索菲的安危，但下一秒她就反应了过来。维克多一定也在网上检索过克伦，看了有关他的小道消息，比如——他跟索菲关系匪浅。

克伦目前还在停职期内，并且受舆论风向影响，他最终可能会被开除。但这并不妨碍他在索菲身边随行，不如说，保护索菲这一任务本就和他的城警身份没有必然关联。

那么，索菲一旦转学，克伦或许也会获准进入威尔士学园。这对薇利亚而言是个威胁。

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网络上的传言究竟有几分可信，目前还不大好说。

“总之，”薇利亚看了他一眼，“在学校里应该还是安全的。”

这话有点一语双关，维克多听懂了，点点头。

“微博又爆了。”莉莉丝翻着终端：“还有人说这件事跟你有关，薇利亚。”

“啊？”

“他们说，索菲忽然决定来威尔士学园，是为了维多利亚，也就是——为了你。”

薇利亚：“……”

有人这么想也不奇怪。自港湾体育馆演唱会举办以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索菲对维多利亚“感兴趣”。维多利亚这个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名字，一夕之间成为了炙手可热的话题。今天薇利亚之所以能登上热搜，实际还是借了索菲的热度，否则，根本不会有人关心维多利亚是谁。

况且，这也不全然是胡说八道。索菲在演唱会上提及维多利亚很可能是故意为之，而克伦的行动她又知道多少？薇利亚轻叹口气，若再往深处想，大概要回溯到她买下演唱会门票的那一天。

——

夜里十一点，酒吧已经打烊，魏绅正在吧台内做着最后的整理。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了。他发了条消息给布兰登：“睡了吗？”

“还没。”

他立刻打电话过去。白天布兰登一直没回他消息，刚才好不容易来电，可惜薇利亚就在旁边，他不敢接听，直到现在才有工夫拨回去。

电话一接通，他张口就问：“微博……”

“我看到了。”布兰登说，“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现在都已经删掉了。”

听他的语气，事情似乎也没多严重。魏绅稍微松了口气，问：“到底是谁干的啊？”

“不确定，还在查。”

“跟克伦的事有关系吗？”

“多少有点牵扯。”他道：“另外还有件事，过段时间，克伦可能会获准进入学园。”

“哈？你疯了吗？”

“当然没有。”他平静地说，“放心，他不敢做什么的。薇利亚可能会听说这件事，让她别担心。”

——

翌日上午，薇利亚等人来到行政大厦跟前。这是一座银灰色高塔式建筑，共有98层，是学园内最高的大楼，也是整个华纳高度排在前列的地标建筑之一。

“我始终不懂，理事长为什么要在学校里建一幢这么高的建筑？”莉莉丝站在楼前的宽阔走道上，叹了口气：“坐电梯到顶层要好久。”

“兴许是他的偏好。”维克多说，“教务处在几层？”

“十二层。”

“理事长办公室呢？”

“好像是六十八层，我也没去过，记不清了。”莉莉丝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而已。”

薇利亚默默打量这栋建筑，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们进入大厦，穿过大厅。四壁是稍显黯淡的银白色，看起来很干净，也不会刺眼。整个建筑内部都奉行极简风格，以银白、银灰为主色调，只在休息区点缀些许鲜艳的色彩。

“听说理事长曾经是旧冕的军官？”维克多又问。

“你连这都知道？”莉莉丝说，“他以前当过星舰指挥官，不过早就退役了。”

“会不会跟维多利亚有什么关系？”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怪不得总是问他的事。”她说：“应该是巧合吧？战争时期当过军官的人太多了，尤其是这些有一定地位的人，加入过旧冕的一抓一大把，并不新奇。”

维克多想了一下：“说的也是。”

薇利亚在着意观察建筑内部结构，对于他俩的谈话只是听了听，没发表什么意见。

乘上电梯后，莉莉丝问：“你打算转到什么专业？”

“艺术类的吧。”维克多道，“美术之类的？”

“居然还没想好？”莉莉丝有点无奈，“算了，教务处有专业目录，你一会儿认真挑一下。”

——

维克多的申请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正如他所说，他拥有一次无条件转专业的机会。

最终他选择了绘画专业。他对绘画一窍不通，仅仅是感到有趣而已。

离开教务处后，薇利亚提议道：“我们乘扶梯下楼吧？我想看看每一层的样子。”

“你也是第一次来？”莉莉丝说，“反正时间还早，要不要我带你们四处逛逛？”

维克多：“我十点约了人打篮球。”

“下次再说吧。”薇利亚说，“我稍微看看就行。”

几人乘扶梯下行，莉莉丝玩笑道：“干脆我也转到音乐系吧？这样以后见索菲还能方便一点。”

薇利亚：“别闹。你要转专业可不像他那么容易。”

“可是索菲就算来到学校，她周围十几米内也会被围得水泄不通。”她说：“不如到时候薇利亚你帮个忙，把别人的时间都停止，只留下我和索菲能自由行动？”

“我可没那本事。”薇利亚知道她在胡说，但还是被气笑了：“你这是巴不得我被学校开除啊？”

他们正在从十层往九层的扶梯上。左手边相隔数米之外是上行的扶梯，有两个人站在那里。维克多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顿时愣住。

当先的是个黑发紫瞳的年轻人。他容貌俊秀，身材瘦削，穿着黑色长大衣，露出来的衬衫领口绣着威尔士学园专属的盾形纹章刺绣，那刺绣是银色的。

学生制服的刺绣都在胸口，只有教师级别往上才在衬衫领口刺绣徽章，职级不同，刺绣的颜色也不同。维克多来到这所学校的时间不长，但他也知道银色刺绣意味着最高职级。

换句话说，这个人就是威尔士学园的理事长。

“维克多。”薇利亚出声提醒他，“快到底了，小心脚下。”

维克多连忙向下看，安全走上地面。薇利亚刚刚正和莉莉丝说话，似乎没注意到对面的人。他定了定神，回头向楼上看去。

“你们先回吧。”他说着，转身朝上行的扶梯走去：“我想起有点事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