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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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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那年,我高一,他高三。

我和他第一次见面,与许多针锋相对的初遇电影情节不同。我对他是一见钟情。

九月份的雨濡湿了空气,周遭黏腻厚重得让人沉闷烦躁,偏偏这时候我在人群密集的体育场……

于是我谎称去卫生间溜了,中途从后门顺走一个篮球,到球场打个人友谊赛,专注和自己一较高下,短暂的忘掉烦恼。

比赛积分进行到44:52时,视线里突兀地冒出个人影,我下意识看过去,当时只一眼,我就认出他了。

新生代表大会上,他曾作为优秀学生代表脱稿演讲,我就坐在第三排,安静的会堂中只有他的声音,难得让我觉得演讲这种事情没那么无聊。

至少,他很赏心悦目。

后来新生群里也有不少关于他的传言。

“天才”是他的标签。

而我的标签正好是他的反义词。我一直以来也很好奇,天才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和我这种残缺的头脑有哪些不同。

我一时兴起,对他友好地笑了笑,可能是刚投了个完美的三分,笑容的力度有些失控。

为了缓解莫名的尴尬,我有点紧张地把球抛给了他,万万没想到弄巧成拙了,他被我的球砸到正中脑门,一球击倒在地!

我愣了一下,立马跑过去。

靠近了我才注意到他头上顶着的纸板,有点奇怪,但也什么心思管这些无关紧要的。

我脑子一热,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把他抱怀里,语无伦次地说着道歉的话。

心里很害怕他因此讨厌我。

可他却笑了。

看到他的笑容的一瞬间,我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捆缚了似的,莫名为此心动。

说不清是为什么,可能我是同性恋,是颜控,而他又恰好长在我的审美上。

名字大家都知道,至于称呼就不泄露了,粉丝朋友里面也有这么叫他的。

我呢,又名不正言不顺的,没办法宣示主权。

所以就算了吧,算我大度。

再后来我们坐在长椅上聊天,很神奇的是明明才刚认识,我们两个就好像认识很久了一样轻易倾诉心事,虽然没有前因后果,但也足够了。

我们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保持距离没有多问。

晚上聊天,我提起“夜虹”。

顾名思义,黑夜里的彩虹。但说起来,像我这样的性少数群体,能与彩虹沾边有点不真切。

我说:“你给我的感觉,就像夜虹。”

用阅读理解去解读的话,你可以形容一个人像彩虹一样绚丽美好,而在静谧的夜,它是不专程驻足就会错过的美景。

但我的意图就是试探,没想太多。

我急切想知道他在性取向上有没有喜欢我的可能。

虽然我这样有点太着急,毕竟才初次见面,但不论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喜欢都是某个瞬间突然觉醒的,所以我并不觉得突兀。

那晚,我睡前还笑着,窃喜开端的顺利,不曾想这份喜悦还没捂热,第二天就铺天盖地一盆凉水浇下来。

许嘉树,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那天我发小通风报信,说有人把七班的数学老师打进医院了,眼镜四分五裂,脸被打成蜗牛壳,一根手指头粉碎性骨折,肋骨还被踹断两根。

讲得绘声绘色,堪比凶案现场,除了骨头就是骨头的字眼,听着都疼。

问起谁动的手,发小说,那人叫许嘉树。

“……”

谁?

我抬头,问:“高几?”

他有点耳背,再加上学校前不久传出的头条,这人脑神经就瞎连,“不,不是因为搞基。”

我卷起课本打他头,“我问他高几的。”

“哦哦哦。”

他竖起三根手指。

高三……不会这么巧吧……

事实就是很巧。我下了课就往高三的教学楼跑,还没跑一半,就见地上斑驳不堪的血渍被人围观,至于当事人等,不见半点影。

稀疏的人声议论着:“我听说,是高年级的那个人的妹妹被七班数学老师骚扰,当哥哥的正好撞见。”

还有人说:“怎么可能!数学老师不是这种人,假期我们还跟老师一块儿聚餐,那天晚上我跟老师单独在出租车上喝醉了他都非常小心的隔着距离,这些谣言都是从哪听来的?人传人根本不可信!”

“没点苗头能凭空捏造吗……”

我站在原地听着各道揣测的讨论声。

数学老师的为人我也能作证,因为他是我小舅,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分明是个值得信赖的好人。

我不信那些诋毁他的谣言,当然我也不希望许嘉树是会突然暴走没事找事的人。

出于担心,我跑去跟班主任请假,但班主任不轻易给批,哪怕我说那是我小舅,看望亲人也不行吗?

他也只低头忙手头的事,说:“江总不同意。”

又是这样。

我也是多此一举请假,但这下是真的出不去了。

看得见和看不见的角落几乎都布满了江家的眼线,是人是鬼我都分不清,我不是没试过逃跑,而是根本逃不掉,反而会受更严重的惩罚。

最后一趟课还没结束,外面就站满了保镖,走廊内早放学的学生见了都习以为常。

我埋头写作业,宁愿坐在教室无偿加班加点。

我心情不好就想破坏时间表,但顶多是不回家,江家人安排的家教还是准时在8点10分准时出现,讲到晚上11点30分准时下课,不论时间地点,这些人总有法子把人送到我面前。

“一群变态。”

我无意识地骂出声,一想到小舅的血迹我就越发焦躁,冷水洗手,洗得很久,手都冻红了,余光还是能看见镜子里反射的黑衣人。

“是说厕所外边那些人吗?”

我一愣,往右边歪了下头。

许嘉树垂眸关上我这边的水龙头,布满新伤的手虚握我的手腕,肌肉却绷得越来越紧。

他没有看我,盯着我的手说:“我两根烟抽了得十分钟,你手上沾了什么洗那么久?”

“……”我回过神来抽回手,看着他平静的神情,谁能想到这么乖的一张脸,刚还大打出手拳拳到肉,硬生生把一个青年男人打进医院。

“你……怎么跑高一教学楼了?”

许嘉树露出一抹自嘲的笑,道:“你们不是还没晚自习吗,我只是讲道理,知道讨人嫌就躲远点。”

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急着找点话题,顺口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吗?”

“还问我,你不是也没回吗。”许嘉树冲洗着手上有点干涸的淤血,动作粗鲁地反复弄破结了一半的痂,新鲜的血液哗哗流,“再说了,不回家的理由,昨晚上我们不就讨论过了,居然还劝我回家。”

说到后面他还嗤笑一声。

是哦,许嘉树亲口说过的。

回家=软禁。

我俩的原生家庭很相像。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较低的概率碰撞,我觉得他能和我有共鸣,所以格外亲切吧。

“但,不回家还能去哪呢?”我小声问道。

许嘉树说:“有啊,不然早就憋成精神病了。”

我有点好奇:“去哪?”

“能去我再告诉你。”

“这个……”我看了眼门外的保镖。

“怎么?”许嘉树一偏身子挡住我的视线,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怕我暴力勒索把你卖了?”

“你不会的吧。”

“万一呢。”许嘉树道,眸色暗了几分,“像今天陈冠宇那么惨兮兮的模样。”

我心里一凉,“真的是你打的?”

“废话。”许嘉树关了水流,意有所指地抬了下受伤的手,又用被水浸得软烂的纸随便包住。

看着血水滴落,我还是在不分青红皂白的状况下,担心起他来,“你这样伤口容易感染。”

不过许嘉树完全不领情,冷不丁地盯着我,说道:“行了少废话,你走不走?”

语气冷淡得和昨天判若两人。

当然,也不单单语气。

对此我就实话实说了,摊手道:“关键不是我敢不敢,是你能不能甩掉他们,但我从来没有成功过,不管怎么逃都会被抓住,没用的。”

闻言,许嘉树回头看向那群保镖,停顿了片刻,突然面向我说:“他们跟到你哪儿?”

我说:“都是看着我上车,车开了再走。”

许嘉树若有所思片刻,突然使劲儿揪住我的衣领往他那边拽去,呼吸打在我的脸上。

“那按你的意思,我带你逃是帮你,那就把这个人情先欠着。”他说着,忽然朝我倾斜过来,哐啷一声巨响把我整个人给摔进了隔间然后锁上。

接着就让我踩着马桶从左边的窗户跳下去,那窗户很高,没有护栏也足够宽,但外面可是校内池塘。

我说这行为也过于叛逆了,他反问我那不然怎么出去,再让他身残志坚着干架连着罪加一等吗。

我劝他知难而退,说:“学长大人,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职业保镖,抓人是他们的强项,真逃不了。”

许嘉树秒回我:“万一呢。”

“……”我一时语塞,和他大眼瞪小眼。

好吧,万一呢。

反正也就是瞎胡闹陪着他试试,让他削减点盲目自信对他以后的生活也有好处的。

不过上半部分没遮挡物,保镖们发现后立马冲了进来,一群大人不齐的声音喊我“先生”。

我赶不及多想,迅速翻窗。

后面许嘉树和保镖隔着这道脆弱的门互相踹,等我即将越狱成功回头看时,许嘉树把人放了进来,紧接着跑外面锁了门。

这一镜到底的动作戏怎么看都是惯犯。

原来他这么叛逆吗,真是人不可貌相。

再后来,我按照许嘉树的指示,一路贴着学校围墙避开部分监控,跑到大门附近的垃圾桶后边,配合四周葱绿的灌木丛完美隐蔽。

不知过去多久,我蹲得腿都麻得没知觉了,正揉腿呢,后脑勺突然被只手呼了一下。

还没回头,人就蹲在了我身侧,手握住我的胳膊,压低声音,伺机而动。

“一会儿那辆越野出校门,跟紧我。”

“啊?”

我这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那辆越野车朝这边开过来,许嘉树攥紧我的胳膊就冲出去,利用车身来遮挡保安的视线趁机溜走。

然而自由的空气还没吸两口新鲜的,就被我家司机和身后的保镖发现了,接着就是前后夹击。

“看来只能到这了。”我苦笑道。

敌众我寡。

就算许嘉树是灭霸级别的……高中生,想单枪匹马从几个退伍特种兵和前赛车手的手中全身而退,我梦都不敢这么做,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把他的手拉下来,“你走吧。”

“走什么走。”

许嘉树皱着眉头瞥了我一眼,“照你临到战前就退缩的懦夫行为,被人当宠物关一辈子也只能骂句活该。”

“我……”我就是吃了不会怼人的亏,恼羞成怒了也就憋出弱弱的一句:“你、你讲不讲理啊。”

换来许嘉树一声不屑的嘲笑。

眼看学校的门就要放那群猎人出来,我回头对向我走来的司机道歉,毕竟给他们工作带来麻烦了。

我转身往自家车的方向走,想着一会儿怎么贿赂保镖和司机别告状,还有监控又该怎么瞒住。

不曾想迈了不到半步,后领猝不及防就被一股力道拖着连连往后退,我下意识跟着他跑。

没几步就挤进了陌生车辆的后座,和我紧挨着的许嘉树迅速报出四个数字,驾驶座的司机对着手机输入,随即就往前开,而我们家司机也没想到我这么好拐,转头去开车迅速追了上来。

“完了完了。”即使上了车,我焦躁不安的心反而更甚,“追车也太危险了,还是让我下车吧。”

许嘉树冷静得可怕,不为所动地看着我。

反而是驾驶座的司机大叔,降下车窗单手点烟含嘴里猛吸一口,说:“小伙子,不要小看滴滴司机。”

随即油门踩到了底,呼啸的风吹得我呼吸困难。

“我第一次坐汽车有种过山车的错觉。”

一路下来,我头昏眼花,扶着腰有点想吐。

许嘉树没有关心我的意思,径自略过我走着,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正前方LED屏上滚动的红字。

“正好,医院就在这,难受买两颗晕车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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