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刺疼,屁股被一只小脚狠狠地踢了一下,女人痛得咬牙,怀里的小野猫怎么突然发起脾气来了?
瑜谨抓住那只乱踢的小脚,手钳住比她手腕还瘦的脚踝,嘴唇划过白尺玉的耳尖,悄声恐吓:“不要乱动。”
Pia戏背景音乐响起,影幕上的戏词开始滚动,弦音握着话筒朝瑜谨平静的走来,眼神像针一样的看着白尺玉,她将话筒靠近唇口,一字一顿,表情别有意味的问瑜谨:“她是谁?”
人声通过话筒被放大很多倍,冷声的询问让周围的气氛一下子跌入冰点。
被大衣裹着的女孩脸上一片泛红,脚踝被坏女人用手锢着,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指尖触碰脚踝,肌肤禁锢纠缠,仿佛被一只巨型章鱼的触手缠绕,上面的吸盘牢牢地吸住她,不放她走。
在弦音针一样的视线中,白尺玉羞耻迸发,脚上的脚趾被她蜷缩起来,绷得很紧。
瑜谨感受到手里的东西异样痉动,像只被发现的小蛇,看到人想偷偷滑走不成,就着原地蜷缩起身来。
瑜谨:胆子怎么那么小?还怎么演绎小三、
女人抱着女孩歪着头往弦音身上蹭了蹭,好似在撒娇,“老婆,这是半路遇到的小妹妹,她脚崴了。”
弦音似而不信,为了宣示主权不得不和瑜谨亲腻的脸贴着脸的又蹭蹭,小尾音拉长, “奇幻小说里说谎话的人鼻子会变长,现实可不会。如果让我知道你说谎了,我就把你的鼻子割下来喂狗。”说完,弦音捏起瑜谨的脸,在她高俏的鼻尖上温柔的刮了刮,像是一种警告。
瑜谨面不改色的任其捣鼓她精致的五官,还表现出一副享受的模样,而白尺玉看着听得心脏狂跳,近在咫尺的演绎,丝毫不扭捏做作,还演得那么真实,快要让她分不清现实与戏剧了,好像她俩天生一对,就是情侣。
“好啊,恐怕没那个机会。”说着,瑜谨调皮的对着弦音笑了笑。
“那我找找看。”弦音也调皮说道。她的视线又回到白尺玉的身上,眼尾上扬,寡淡的瞳孔里藏着一些小心思,“你说呢?”
白尺玉被问得紧张,气势犹如被浇灭的小火苗。她演绎的小三需要阴阳怪气,需要去大胆的抢夺攻角,不会像她本人这样弱势。白尺玉打心底里觉得,演绎的小三已被她ooc了。
一道锋利的视线看得她紧张,周围还有许许多多双眼睛盯着她,众人的眼神仿佛在期待着她的演绎。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比她厉害很多很多的前辈。被前辈这么看着,像是在对她进行专业考核,若她表现不好,定然会显得很不专业,会被以为是淌了浑水进的aoe。
她被人群包围,被pia戏的弦音施压,抱着她的坏女人在大衣里遏制她…她在混乱中尝试入戏,稳定情绪后,她跟着影幕上的剧情走,故作镇定的抬眸看朝瑜谨,眼睛里泛出的泪光带着一丝恐惧,又一副小三不怕正主撕的模样抓上瑜谨的衣领, “姐姐好狠的一颗心啊。” 白尺玉柔柔弱弱的对弦音说的话,实则是说给瑜谨听的,好让瑜谨听了觉得她可怜兮兮,会怜疼她,保护她。
瑜谨:……
弦音嗤笑着将手放到瑜谨的手臂上箍着,睨了白尺玉一眼,眼神里充满警告意味,“狠吗?狠就离我老婆远点啊,小妹妹。”
戏段从这里结束,到了自由发挥的彩蛋时间。
弦音抬手勾了勾瑜谨的脸廓,像是工笔对月勾线那样精细,“亲亲我。”
白尺玉:……
瑜谨照做,吻上她的脸鹅。
这一吻将人群推上了高潮,人潮欢动不断,口哨声此起彼伏。白尺玉近距离的看着瑜谨吻上弦音的脸颊,像情人那样亲吻脸颊……
上车后,瑜谨将身上的大衣脱下给白尺玉盖在身上,白尺玉不配合,扒下盖到身上的大衣,“不用了。谢谢、”
“一会儿冷到了怎么办?你才刚吃药。”
医生说先吃药留观,病情没有那么严重,但如果继续冷着,或许低烧会变成高烧也说不定。瑜谨不想带个好端端的人出来,病恹恹的回去。
想到白尺玉去换了一身借来的薄款裙,刚醒不久就这样穿着,哪里会不着凉呢?之前也是她发过话,说白尺玉穿得像童装怎么,估摸白尺玉记住了这句话,才穿了那件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童装的薄款女人裙……
瑜谨隐隐叹了一口气,坚持将大衣给白尺玉盖在身上,这回白尺玉没有拒绝,小脸沉了沉,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瑜谨喝了很多酒,虽然没醉,但不能开车,她和白尺玉坐在后座,开车的是庄园里的代驾司机。
白尺玉看着司机的背影不想继续和瑜谨争执什么,怕影响司机驾驶。
车子开始平缓的在路面上行驶起来,后座的灯光被熄灭,白尺玉坐去窗边,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弦音调戏瑜谨的模样,还有瑜谨去亲吻弦音的样子。
只不过是一场声演而已,需要连贯肢体动作去演绎吗?还这么轻易的吻上去。那如果私下准备个剧,会吻成什么样?
来aoe后,总是会听到某某cv和某某cv有什么花边新闻,整个声演圈的情史错综复杂,乱得不行。难怪听众都说声演圈的瓜田很大,什么瓜都有,集体表示吃不完。
看着趴在车窗边上的小猫,小小身子上的大衣掉了一半都不扯一下,瑜谨伸出长臂将人勾了过来,将大衣拉回女孩的身上,“黑压压的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白尺玉:?
瑜谨捏捏白尺玉的脸,“看我。”
白尺玉:……
女孩一脸无奈的模样让瑜谨看了想笑,女孩两手吃力的举起搭在她身上的手肘,要将其移开。
“嗯?怎么不说话?
那来说说为什么踢我,为什么不参与pia戏彩蛋。”
瑜谨使了点劲儿将手肘压下,女孩的所有行动全都功亏一篑,明明只差了那么一点儿就可以将像一座山一样的手肘从她身上移走…生气!
女孩抬手拐了一下瑜谨。
“该踢!”女孩又拐了瑜谨一下,“谁规定一个小配角必须要参与pia戏彩蛋的?”管我参不参与。
白尺玉彻底抛弃了以往敬重老师老板那样的姿态。
“嘶…”被女孩用手拐了两下的人吃痛得收了手,白尺玉看着女人不得不乖乖收手的模样笑了笑。
“笑什么?”瑜谨整理仪态,回到那个冷御的模样。她抱着手,视线有意无意的往女孩身上瞟。
如果不是瑜谨那句,白尺玉都不会知道自己笑过。
女孩动动唇,刻意收起脸上的笑意,“没笑。”
“敢笑不敢承认啊。”瑜谨气呼呼将手伸入大衣里抓起女孩的一只脚,挠起痒痒来,女孩忍不住哈哈大笑,急忙求饶:“笑了,哈哈哈,别这样。”她缩了缩脚,脚上的力气过于强大,让她徒劳。白尺玉认清了现实,立马求饶:“我承认我笑了。放过我吧。”
女孩笑得眼角带泪,她一脸羞耻的看着专心驾驶的司机,感觉自己出了一个很大的糗,她已经很克制不要发出那种让人尴尬的声音了,还是忍不住。而瑜谨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的挠着她的脚心,丝毫不注意车上还有除了她两的第三人。
“看这只小脚丫子还敢不敢踢我了。”
“不、敢,了,啊…别动那里了”白尺玉泪眼婆娑的看着两耳不闻后座事,专心开车的司机,但凡司机有被她的声音影响到,她一定会羞耻得脚趾抠地,不想露出她那张脸来见人。
坏女人!
魔鬼!
见人快不行了,瑜谨停下手中的动作,就此放过,“和这么有实力的声演大佬pia了段戏,有什么感受呀。”
看着女人的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微笑,女孩内心狂骂对方不是人,是女魔头,是坏女人,是格格巫臭香蕉烂冬瓜。
白尺玉心里骂得有多爽,面上就有多乖巧,“就是觉得不可思议。”
“哦?”女人来了兴趣,“怎么个不可思议法?”
“我以为声音演绎不过是在声音上演绎,没想到还得像个演员一样连贯肢体动作…就连吻也可以流畅的去吻对方。”
按照白尺玉的回答,确实挺不可思议的,不过这样的思想大多都是新人时期才会有的感受,很正常,“等你经历得多了,见得多了,就会觉得这没什么,甚至和吃饭一样平常不过。”
“嗯。”但愿吧。
女孩想到什么,又说,“那、如果说对方都有对象啊,家庭啊什么的,那样亲吻没关系吗?”
“你看电视剧上有家庭有对象的演员演的吻戏会造成什么影响吗?”瑜谨反问。
白尺玉摇摇头,“好像不大会。”
“演员是职业,声演也是职业。这两种职业都有共通之处,也有特殊性。为了将故事表现真实,是需要做出牺牲与付出的”瑜谨觉得这么说白尺玉可能会听不懂,于是换种思路说,“小朋友有演绎羞耻症。”
白尺玉:演绎羞耻症?
“演绎羞耻症就是不敢表演,比如对一些亲密戏有极其强烈的羞耻感,这种羞耻感会像一把枷锁锁住你的演技,让你施展不开,一直回避。长此以往,专业水平就会下降,久而久之是接不到戏的。”瑜谨怕白尺玉听不懂,又换着方法解释,“就像一个穿衣保守的人是很难接受去穿泳衣。”
“嗯。”白尺玉觉得瑜谨说得有道理,也说到了她的症结之处。
“保守的人接受不了穿泳衣就会失去阳光沙滩的快乐,打破不了演绎羞耻感的声演人会失去戏感的提升和职业发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