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相只觉得头疼至极,其实薛青的事他多少有所耳闻,也算是默许了此事。
薛家小姐薛玲珑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薛青,眼里倒是没有什么讥讽之意,只是莲步轻移,贴心的给薛相捏捏肩颈处。
“父亲莫气,我想表哥也不是有意为之,此事皆由那卫尉寺少卿引起,郁家不过是想将此事翻篇,那就如他们所愿不就行了?”
薛青挪动膝盖,有些着急,“玲珑妹妹,可是……可是……”
薛玲珑走到薛青身边,蹲下来,轻轻柔柔的说道:“表哥,斯人已去,活着的终究还是要好好儿活的,郁少孤不是可以随便动的人,表哥你明白吗?”
薛青垂下眼,瘫坐在地上,闷闷的答道:“都听妹妹的。”
薛相满意的看着薛玲珑,拍拍拍拍她的手笑道:“还是你懂事,为父可舍不得将你送进宫里吃苦啊。”
薛玲珑浅浅一笑,明眸皓齿流转着星光,“多谢父亲。”
回到闺房里,贴身丫鬟怜月也替主子开心,薛玲珑却没有什么笑容,“吕家要是给陛下施压,我必定是要进宫的。”
怜月忧心道:“那怎么办啊?”
薛玲珑抚摸着花枝,手下一用力便折断了它,“那就让中宫坐稳了。”
薛玲珑凑近怜月,低声吩咐道:“你准备一下,我要与皇后娘娘一叙。”
“喏。”
雾铃岭扇骨山下,狼牙谷里的木屋旁,躺着一位如玉的雪美人。
谢家嫡公子谢逸铭,字千羽,披着天山雪狐裘,扇着他的千羽鸾鸢尾,身边一只紫眸雪狼依偎着他,脖子里的铃铛随风飘荡,叮当叮当响。
侍从藤木递来姜汤,“公子暖暖身子,别又咳血了,好不容易抑制了些。”
谢逸铭一向惜命的很,二话不说就闷下姜汤,只觉得苦味非常,轻笑又气恼道:“你又偷偷加了药是不是?你小子真是胆大包天了!”
“这是宫里的消息,公子,这郁少孤有何特别,薛家还要咽了这口气?”
谢逸铭扇着他的千羽鸾鸢尾,笑眯眯看着谷上晴天,享受着阳光的温暖,“他的父亲是当年轩王拉拢不成也不敢敌对的郁将军,祖父是西门十二营的开创大元帅,弟弟还有个美誉,叫什么鲜衣怒马郁北寒,呵呵,他本人呢又是陛下的伴读又是皇后的表兄弟,你说呢~除了陛下,谁敢随便动他呀。”
藤木不解,“郁夫人不是与卢家决裂了么?”
“呆子,下嫁寒门是卢家之耻,在她之前卢家还有桩大事,决裂之事是卢家主所言,关卢家什么事。他打那之后就隐退幕后了,现在的卢家听他的长孙的。”
藤木凑上前,贼兮兮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听他长孙的呀?”
“因为儿子辈不争气呗,”谢逸铭合起扇子戳开藤木,“去去去,小孩子别那么多好奇心,小心被大耗子吃了!”
藤木被他的扇子戳疼了,捂着脑袋哎呦叫唤,默默收拾了东西,“公子,我们避世已久,云公子为什么要把您拉入这浑水里啊?”
谢逸铭闭上眼,嘴角噙着笑,似乎在回味往昔的美好,“曾经的第二世家早成了这浑水的泥底,就看谁先翻动才好把这水搅的更浑呐。”
“公子,我们近日就出发么?”
“不,还未到时候,先先去凤凰山呆些日子,我可真甚是想念呐,少卿。”
郁少孤和薛青不日便被相关官员带到了刑部大牢里。该相关官员正是王有才,王大人。
王珏乐呵呵和郁少孤聊着天,倒是将薛青晾在一边,跟在后面的正是郁北寒、荛殊和薛玲珑。
王有才果然有才,指着这些个牢房,得意洋洋的说道:“郁了澄,你看你喜欢哪个,兄弟我给你安排上!”
郁少孤:“着实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选牢房,不过……这些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当然有区别!”王有才神经兮兮的凑近郁少孤,故作神秘又抑制不住声音,“你选哪个就决定了他住哪个,嘿嘿嘿,这是不是很快乐啊?”
薛青:“……”
既然牢房都一样,又有什么区别吗。
薛玲珑:“……”
原来太原王家的探花是个幼稚鬼,剔除候选人名单。
王有才还不知道他本就稀疏的桃花又凋了一朵。
郁北寒:“……”
他家的里屋还没塌么,真顽强。
荛殊:“……”
有点聪明但不多。
郁少孤点点头,拉着王有才单独走到一边,“你是有什么建议吗?”
王有才嘚瑟极了,“你选那个在中间的,我给你看过了风水好!而且它隔壁呢靠墙阴暗潮湿,我还偷偷放了好几只老鼠呢嘿嘿嘿~”
郁少孤:“……”
你个坑兄弟的,当老鼠没长腿吗。
最后就是郁北寒和薛玲珑各选了一个,恰巧面对面。
两人暗自较劲似的,这边郁北寒放了一套书案,那边薛玲珑放了一套屏风,这边又加摆了一张小床,那边也添好闲暇书卷。
最后刑部大牢喜提两间高配版轻奢牢房,还是面对面的。
薛玲珑和郁北寒天天来看望,顺带各种吃食,丰富至极,飘香十里。